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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行绛声音微哑,却仍旧温和。
晏破舟抱着他的腰,缩在他怀里,贴着他,说:“打雷了。”
“吓到舟舟了?”
萧行绛给他盖上被,温声问道。
“没有,”
晏破舟是魔,自然不会被人界一点雷声吓到,他在萧行绛怀里拱了拱,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阖上眼,说:“就是想跟你挤在一起睡。”
萧行绛勾唇笑起来,半靠着抱紧晏破舟,说:“睡吧。”
晏破舟很快又睡熟了,萧行绛抹开他侧颊黏连的发,吻了吻他鬓角,金瞳在黑暗中发亮。
他始终觉得不对劲,晴空,扶光,山间,雨夜,人世间,这样的日子似乎太过平常。
或者说太过平静了,自晏破舟被封印在混沌境中后,他就很难与晏破舟过这样平淡的日子了,偶有清闲,也不过须臾一瞬。
他又想起晏破舟说的话:
“若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一直这样?
晏破舟从未说过这样的话,他是条聪明的小蛟龙,他知道没有永恒的平静,就如他在混沌境中知道萧行绛不可能日日都来同样,他太清楚他的身份不能期求“永远”
,同样也不能希冀“一直”
。
这间草屋,这些天朗气清的日子,这些淡如水的生活让晏破舟沉迷其中了,萧行绛想不起到底忘了什么事,但明明白白地意识到事实并非如此。
他的掌心覆上晏破舟的身子,那上面红痕未消,心口处也同样,可萧行绛没摸到那块骇人的疤痕。
那是千年前长剑穿心所致,是萧行绛日后拼命弥补也难消的痕迹。
雨夜漆黑,一窄白袍闯入雨中,大雨湿濡了他的发,萧行绛抬眸看向苍穹。
那里空无一物,只有雨滴不断坠落,暴雨如注,噼里啪啦地落在地上,面前的大湖水面波澜,荡起一个又一个水坑。
暗中金光浮现,萧行绛轻轻阖眸,抬手开阵,大阵成型,没有一滴雨能落在他身上,这在萧行绛的意料之中。
这是龙鳞御阵。
草屋中一点烛光映着萧行绛身上的金光,那金光丝丝缕缕地从萧行绛体内抽出,飘飘荡荡地朝上空汇聚,漆黑的夜空仿若无底洞,又似巨口,永无止境地吞噬着其中的灵气、魔息或者妖气。
永无止境。
暗夜中萧行绛金瞳凌厉,他已经醒了,他在最寻常的日子里察觉到不同寻常,从红蟒到黄狐,再到白鼠,最后是鲛人墓,他们不在什么山间草地,他们在复生大阵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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