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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似潇洒地向魏琰提出了出宫,留住了最后的尊严和体面。
可事实上,无依无靠的她,即使是出宫了,宅子是魏琰的,伺候她的人,也是魏琰找来的。
有时候她会想,这样的出宫有什么意义呢?却又不得不接受那个男人的施舍。
没有看上去的那么坦然,其实那时候的梁璎会整晚整晚地愤恨着睡不着觉,会看见食物就想呕吐,会一遍遍诅咒那对狗男女这辈子都不会幸福。
憎恨、自艾自怜,她的灵魂仿佛时时刻刻都在地狱的最深层游荡。
可为了那点可怜的自尊,无论夜里如何被煎熬得辗转反侧,她还是会在太阳升起的那一刻,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直到薛凝的封后大典。
那可真是风光啊,风光到不仅仅是那个时候,即使是过去了很多年,再有人提起时,仍会感叹那时隆重的场面。
自此,大魏这位皇帝有多喜欢新皇后,人尽皆知。
至于曾经那位被百官弹劾的妖妃?善忘的人哪里会记得呢?
梁璎那时候真的觉得自己会疯掉,一边觉着没意思,一边又那么不甘心,她几乎要伪装不下去平静,无数次地想着,干脆同归于尽好了。
好在周淮林出现了,他是带着聘礼上门提亲的。
梁璎没有精力去想,这个自己素未相识的男人为什么想要娶她,也没有精力去在意,他看起来是那么可怕得难以接近并非良人。
她问的第一句是:“你是京城人吗?”
这话是写在纸上,拿给周淮林看的。
“不是。”
“那是哪里的?”
“峻州。”
男人有一句就答一句,绝不多说,虽然后来他告诉梁璎,自己当时是太紧张了,但其实梁璎根本不会去在意男人的寡言,甚至都不记得当日的细节了。
“还要回去吗?”
她当时只是继续问。
“是的,现在只是在京城有事处理,很快就要回去了。”
这大概是周淮林说的最长的一句话了。
梁璎的心里,刹那间像是明亮起来。
她手上提着毛笔,死气沉沉的眼里带着难得的隐隐的光,如此思索了好一会儿,才又想到:“峻州在哪里?”
其实在哪里都是无所谓的,周淮林形容了一番后,梁璎也只是抓住了一点。
那里离京城很远。
她逃了,抓住这最后的救命稻草,成为周淮林的未婚妻,逃一般地,离开了京城。
一晃,就这么多年了,梁璎抚摸着上方男人的脸,五年前,不过是真正地离开了魏琰,可今日看到魏琰的时候,梁璎就明白了,现在,她是彻底摆脱了与魏琰有关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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