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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忠亭还在犹疑,一旁荀平听见了便道:“确实有这么回事,当日主公下这道密令的时候,我也在旁,他命襄崎半个月之内押送一百万石粮草过来,他们倒是迅速,还未到半月之期,却已经来了。”
荀平这话的意思,一来是向韩忠亭显是自己在杨守中的心目中地位要高于他,否则不会连密令都知道;二来则是说韩忠亭不必再有疑虑,自然是应放他们进城的。
当日杨守中的确是给襄崎发了这一道令,但是真正的襄崎军却并未筹措好粮草出发。
这一行押送着粮车的“襄崎军”
实际是睿王的定北军所装,他早在世子府的酒宴上偷偷打探到了这个消息,荀平以为这件事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却不料那天坐在睿王右侧之人便是襄崎军的主帅,他酒后失言,韩忠亭没有听到,睿王却听得清楚。
城门大开,一列列粮车从门中鱼贯而入,车队十分之长。
韩忠亭和荀平站在城楼上看着,却越来越觉得不对,一百万石的粮食,哪里需要这么的车?更何况领兵之人压着帽檐,根本看不清样子。
荀平暗叫不好,想要大喊关起城门,可哪里还来得及?所有的粮车中都装了人,一停下来,里面的士兵便操着刀枪冲了出来,向奉陵城发起了进攻,那些守城士兵被这突如其来的中原军吓得不知所措,散乱成了一团。
与此同时,埋伏在西面和北面山道上的伏兵见时机已到,便也一齐冲了出来。
西面是穆远和小六率的骑兵,北面是华天龙和姚术率的步兵。
一时间奉陵城内烽烟四起,杀声震天。
韩忠亭和荀平慌忙跑下城楼,直往杨守中的府中冲去。
若是丢了奉陵还能再夺回,但如果杨守中有什么不测,这天下便是睿王的了。
杨守中虽躺在病榻上,但外面如此震天的杀戮声也一阵一阵传到了他的耳中。
门外是慌慌张张跑来的荀平和韩忠亭二人,他们扶起杨守中便道:“主公,快走吧,奉陵怕是要失守了。”
“什么?”
杨守中胸口一震,痛得他直是咳嗽。
这几天接二连三的打击真是差一点要了他的老命。
原本打算休养好了身体再慢慢进行攻打北境,蚕食中原之事,但未等到那一天,自己的老巢却已先被人攻了进来。
“主公,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我们先离开这儿,再图后计。”
荀平言之切切,扶着杨守中便要下床。
门外是一双冷峻寒利的目光,他缓缓地走了进来,沉静地望着杨守中,旁边面色大变的荀平和韩忠亭,他根本没有放在眼里。
“你……你……”
杨守中愤怒地指着他,想要说话。
“杨伯伯,好久没见,竟没想到你病得这样重。”
睿王并没再喊他岳父,而是叫杨伯伯,可见这最后一点情意也是不讲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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