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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姌太知道怎么才能击垮文氏了。
她这个婆母自打入了京,最怕的就是别人提起从前的旧事,她刻意地模仿着京中那些贵妇们的穿衣打扮,强迫自己改掉荆州的口音,时不时还要同别家的夫人,一同品茶,吟诗。
这期间,不知闹出过多少笑话。
沈姌替文氏摘下了商户人家都不会佩戴的孔雀金钗,拉着文氏的手说京城话,怕触及文氏那点脆弱的自尊心,她耐着性子,日日替她泡茶,每一道工序,都做的尤为缓慢。
她不敢当文氏的老师,只能以这样的方式去影响着文氏。
然而到头来,她换来了甚?文氏抖着下唇,用食指指着沈姌的脸道:“你嫁进我们李家五年,肚子里丁点动静都没有,我没教训你,你反倒是教训起我来?你信不信我叫子衡休了你!
现在将你扫地出门,我看你还能去哪!”
“休啊。”
沈姌嘴角噙着一丝笑意,“他要休我,那是要对簿公堂的,届时您可叫京兆府的大人来判一判,是顶撞婆母的罪名重,还是抛妻令娶的罪名重?”
沈姌见文氏眼神一变,又继续道:“若是叫世人知晓,他先与何家女儿成过亲,后在户籍上做了假,转头还来沈家求娶我,那李大人的仕途,恐怕是走到头了。”
“你住口!”
文氏又道。
沈姌嗤笑道:“这样无耻的事你们都敢做,难道还怕说?”
沈姌这话刚落,文氏便捂着太阳穴,痛苦地弯下了身子。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沈姌的面前明明没有镜子,她却仿佛看到李棣,李子衡,就站在她身后。
“母亲!”
李棣快速上前扶住文氏,回头对着沈姌怒斥道:“泼妇!
谁给你的胆子。”
沈姌转头便走。
她以为,他只是另有所爱,没想到,他是没有良心。
九月二十,李棣高升至工部侍郎的消息,传遍了京城。
沈姌听后,差点没笑出声来。
月儿停在树梢,她特意留了一盏灯。
她知道,那个人,今夜一定会回来。
李棣推开内室的门,一眼便看到了坐于榻上的沈姌。
那张娇媚摄人的小脸上,盛满了怒气。
沈姌走上前,抬手便给了他一巴掌,“我问你,城西渠忽然坍塌与你有没有关系!
我交给你的那封信,你送出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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