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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剑宗大人一夕暴毙,气海空空荡荡,灵力全然枯竭……”
“怎么会这样?!”
“是诅咒啊,是以剑证道带来的诅咒啊!”
……
“都是你!”
他听见灵堂上母亲歇斯底里的叫喊,那么多人都拉不住她:“为什么你要有那么高的天分,都是你害死了你父亲!
都是你!
!”
“不是我,”
他一遍遍告诉自己,“不是我。”
小小的尉迟锐蹲在灵堂墙角,紧抱着头,全身发抖,一个魔鬼般细细的声音总是不失时机地从心底响起――真不是你吗?
如果你没出生,或者你生来并非天赋异禀,那个令亲父惨死的诅咒还会应验吗?
时光斗转星移,草木荏苒冬春,老剑宗夫人殉情时放的那把火已经熄灭在了众人的记忆里。
尉迟家再度迎来婴儿的啼哭时,已经是很多年后,谒金门子弟又一次穿麻戴孝,上下都挂满了白幡。
“谁想到连着两代克父,造孽啊!”
灵堂外有人交头接耳地唏嘘:“当年老剑宗至少还撑了好几年,这一个却是刚出生就吸干了亲爹,真是孽障啊!”
“他们家老剑宗为了求道飞升,修炼的路子就不对,此后一代子孙都与亲父灵脉贯通,天赋越高就会越早把亲父的灵力活活吸干……”
“真是儿子越好老子就死得越早,修炼怎么能走捷径呢!”
“是啊是啊!
……”
尉迟锐站在棺椁前,注视着棺中兄长苍白平静的脸。
――其实是有点陌生的,毕竟当年父母去世后,他就被送到岱山褪婀去了,这么多年来都没怎么回过这名义上的家。
“剑宗大人。”
随扈小心翼翼地抱来襁褓,低声道:“这是大公子。”
哭声唤起了他的注意,尉迟锐慢慢地回过头,只见灵堂微弱的烛光下,刚出生没几天的婴儿正声嘶力竭地扯着嗓子,小脸通红紫涨,还不太能看出尉迟家男子常有的深眼窝、高鼻梁等相貌特征。
“……挺好。”
尉迟锐突然答非所问地道。
“天生灵脉已经长成了,我出生时也是这样的。
难怪和我一样。”
随扈不敢细想“和我一样”
这四个字背后的意义,膝盖一软跪了下去,半个字不敢吭。
尉迟锐却没有更多表示。
他弯腰想抱起婴儿,但动作生疏笨拙,尝试几番后只能单手拎着襁褓,像布袋似地提起来,怔怔地站在棺椁前小声说:“不怪你。”
“呜哇――”
“不是你的错。”
婴儿回之以更加响亮的哭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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