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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繁漪的动作很慢,心脏也开始发疼,略微的麻痹,车跟到这里,真相大白了已经,曲繁漪觉得他过分,而过分的理由,她首先想到的竟然是——你不该毁了我最爱的这家餐厅。
虚弱的感觉传到四肢,眼前一阵一阵发黑,烦躁焦虑的情绪积累,雨将自己打湿,她走下车来,一步一步,找了一个遮雨的地方靠墙站着。
拧了拧眉心。
她发现第三者处理的理论与实际始终是两码事。
从前天到昨天再到今天,没有心情吃饭,更没有心情睡觉,她从来没有觉得时间这么漫长过,一分一秒都是凌迟。
“打小三”
这样的话题早就在她心里幻想过一百次,从她在内心树立起“太太”
这个目标起,打小三就成了必备的技能,为此她做研究、记笔记。
每当过去的自己想到这个场景时,她的内心是有一点点燃的,好像自己面临的不是一次危机而是个激动人心的挑战,她似乎即将要展开一部大女主捍卫家庭或者脚踢奸夫淫妇的史诗画卷。
然而此刻,当事实摆在面前的时候,她只觉得疼痛与无助——
原来,丈夫出轨,并不是一道题,而是一把带着锯齿刺向她心口的刀。
被雨淋湿了大半,风吹过,些微的凉,她抱了胳膊,一点点蹲在墙角。
雨点被风吹斜了,零零散散拍在她的头顶。
不一会儿,一阵脚步传来,一双男人的鞋停在面前,曲繁漪一愣,抬头看到来人,下意识后退半步:“你来干嘛?”
“笔记本,你的,落下了。”
曾宇邱的调子懒洋洋的,跟着她一起蹲下,将那本手账本往曲繁漪面前一递,“我都过了两个红绿灯了,才看到这玩意,只好再掉头回来,估摸着你应该没走远,一看,嘿,果然在这里哭呢。”
曲繁漪也发现了,这个男人做事一副混不吝的气质,说话也不留情面,她没吭声,从他手里接过本子,拽了拽,却没拽动。
曲繁漪抬眸看了他一眼。
“第三者的处理方式——”
曾宇邱盯着本子上贴着的标记,“敢情你今天这么一趟,是为了抓奸呢。”
“谢谢。”
曲繁漪用力拽了拽本子,“你可以走了。”
然而笔记本依然纹丝不动。
“我还翻了翻……”
曾宇邱的调子散漫,“真是奇了,还做了这满满一整本的记录和摘要。
你倒是用心。”
曲繁漪蹙了蹙眉毛,“要你管?!”
“我管?”
曾宇邱哈哈笑出声来,“我才懒得管。
我就跟看傻逼似的你知道么?这年头像你这么傻的姑娘可不多见了!
你丫是不是活在大清啊?老公出轨了,你离开他不行么?遇到渣男,民政局,离婚,ok?全天下他妈就这么一个男人了?还在这死乞白赖研究了一大门笔记本跟宝贝似地拽手里,最后在这角落哭呢?有点骨气,行不?”
他说话语调带了北京人特有的贫,一大串鞭炮似地砸下来,又狠又快,轰轰然怼进曲繁漪的脑门里。
胸口发闷,一股腥味涌上喉头,一时间又羞又气。
原本停下的眼泪此刻哗一下汇聚在眼眶。
曲繁漪不愿再搭理这个男人,下了死劲将笔记本狠狠一拽,“噌”
地一下站起:“要你管!
你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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