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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那狗离你太近,又不停地冲你叫,你觉得它要扑上来了——这时候你就没必要假装镇定了,但是也最好别跑。”
“你不一定跑得过它哦!
啊那你要是觉得你跑得过你就跑嘛,跑不过就听我的,蹲下来——对,蹲下来!”
“蹲下来假装捡石头、捡棍子,那路上不是到处都有石头啊什么的东西,有的话就捡起来,朝它扔!”
“咱们这边的狗基本上都懂的!
妈之前遇到一只疯狗哦,莫名其妙冲人乱吠。
那时候地上也是什么东西都没有,妈就假装特别凶地蹲下来捡东西,那狗立马夹着尾巴跑掉了。”
“肯定啦,都被扔怕了,形成那个什么,叫……叫什么条件反射之类的,是不是?哎呀,没事,你就听我的!
绝对有用。”
吴东在一个一层的小平房前站定。
小平房前有一处空地,空地上搭了一个晾衣架,上头干巴巴地晾着几条毛巾。
吴东在门口蹲下来,掀开褪了色的“出入平安”
的地毯,摸出一把有些生锈的钥匙。
门“吱呀”
地开了,吴东愣愣地在漆黑一片的客厅站定,打开了客厅大灯的开关。
大门正对处,有一个八仙桌。
八仙桌上放着一个瓷罐子。
吴东认得这种罐子。
后山山腰上有一处小房,里头专放村里逝世者的骨灰,由一个瞎了一只眼的老头看守。
吴东小时候调皮,一次傍晚的时候自己爬上山玩闹,误入了存放骨灰的房子,吓得屁滚尿流地狂奔回家,一头扎进吴多福怀里哇哇大哭。
“哎呀,怕什么嘛?人死了都是要这样烧成灰的啦。
没什么好怕的。”
那时候的吴多福揉着小吴东毛茸茸的脑袋,轻声安慰着。
是啊,没什么好怕的。
吴东走近八仙桌,看着上头孤零零的罐子。
罐子上贴着一张条,上面用黑色的毛笔字潦草地写了三个字,吴多福。
这是吴多福吗?吴东心里开始冒寒气,来来回回拉扯割据着,一边叫自己接受现实,一边又告诉自己这些都是假的。
两边扯来扯去,扯得他几乎要被撕裂成两半。
那么大一个人,是怎么被装到那么小的一个罐子里的?吴东走出房门,看着隔壁的小洋房。
三层的小洋房,大约是近几年刚装修的,有吴多福家的一层小平房来衬托,显得更为好看了。
晨曦的光还未来,现在正是最黑暗的时刻,吴东想走上前,叩响那三层小楼房的大门,却又莫名的感到踌躇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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