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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沐然轻轻推推他,见高士骞还是没有任何回应,不由得耷拉下嘴角,沉着脸对蓝羽说:“你先出去吧,我收拾一下就来。”
蓝羽笑咪咪道:“没事没事,你去换衣服吧,我来守着你的宝贝高公子。”
凌沐然一怔,红着脸瞪蓝羽道:“你……别瞎说。”
蓝羽道:“别害羞嘛,同道中人,我可是一眼就看出来了。
唉,要是什么时候我们侯爷对我能像你对高公子一样,就算让我浑身上下被砍一百刀我也愿意啊!”
这边蓝羽还沉醉在自己的幻想中,那头程丕枚就突然出现在门外,见蓝羽又在对别人胡说八道,程丕枚强忍怒火,轻轻咳了两声。
听见这熟悉的咳嗽声,蓝羽还挂着笑的脸顿时抽搐,转过身哭丧着脸讨饶:“侯爷,我错了,我去砍自己一百刀去。”
“我说过七次了,在外面不许喊我侯爷,再加一百刀。”
程丕枚淡淡地说着,转身就走。
蓝羽目送着他瘦削高挺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回头看凌沐然正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走过去拍拍他肩膀,露出带着孩子气的爽朗笑容:“没事的,侯爷他只是说说而已,要是当真,我从小到大估计已经被砍过几万下了。”
马车向稳稳地向下一站驶去。
车厢里静得可怕,没有任何人开口说话,偶尔只在程丕枚喝茶时,会发出一两声茶具碰撞的声响。
凌沐然始终坐在高士骞身前,默默地看着自己脚下那一亩三分地。
经过昨天和今天早上的相处,他和蓝羽已经变得相当熟稔了,有好几次他都想开口和蓝羽聊上几句,可是一看到程丕枚端坐在旁边,凌沐然就一点声音也不敢发,生怕冲撞了这位高高在上的昌睦侯。
就这样安静地过了两个时辰,凌沐然都快撑不住了,看向旁边的蓝羽。
蓝羽倒是不像往时那样闹腾,安安静静地盘腿坐在地上,似乎是在打坐运气。
凌沐然看了他一会儿,抬头改看向程丕枚,不想对方也正在看着他,两人的目光撞在一起,凌沐然骇了一跳,匆匆地撇开头去,随后又觉得自己失礼了,懊悔不已。
“凌沐然,”
昌睦侯却抢先开了口:“我听说,你的日子过得……并不如人意?堂堂侯爷却寄人篱下?”
被揭了疮疤,凌沐然的心情显然不怎么好,却又碍于程丕枚的面子,不得不应道:“家严过世得早,留下孤儿寡母,无力支撑家业。
前些日子又遭权贵强抢了祖宅,若不是高士骞收留,怕是现在只能流落街头了。”
在凌沐然说话的时候,程丕枚一直在用茶碗盖拂着杯里的茶叶,好似并未留心在听,凌沐然说完后,他又继续沉默不语。
倒让凌沐然开始疑心,自己是不是说了什么错话。
马车突然放慢了速度,渐渐停了下来。
蓝羽突然一个纵身跃出车厢,随后马车外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
凌沐然掀开帘子看向外面,只见蓝羽站在马车前不远处,一人独战十多个男子,这些男子身上都穿着红色外衣,款式与昨天那些黑衣男子所穿的相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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