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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梓继续用木棍对着火堆戳戳点点,动作幅度隐含着发泄,她也不看他,只是勾起脚尖晃了晃,“是不是在想,鞋子又脏了,什么时候换下来洗干净……裙子也不能穿了,幸好走得时候带了很多,要不然找个时间再买一件……”
迟央淮手一顿——说得全中。
贺兰梓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摆弄翻看着污泥遍布的裙摆,这次的脏污避之不及,她略有些不满地皱起眉头,“确实又脏了……”
贺兰梓并不介意纱裙被弄脏,这只会偶尔破坏她的心情,但她会下意识避开这种麻烦事儿。
只要一弄脏,迟央淮就会在第一时间为她收拾干净,像只闻着味儿就来的狗,拦都拦不住。
贺兰梓已然习惯了迟央淮的沉默,她本以为自己已经能够懂得他的一些小心思,却还是被他的从不言说所击垮,不过也算在贺兰梓的意料之中。
她拢了拢身上的披风,看向迟央淮,“坐过来些。”
迟央淮挪了挪。
贺兰梓木棍戳点的动作停下。
迟央淮又动了动,这回挪过去,挨得近了。
“这么生分?”
贺兰梓冷哼一声,语气颇为不满。
“不是。”
迟央淮否认得很快,“阿姊是我最想要亲近的人。”
他的名字是贺兰梓取的,他的人生是贺兰梓拯救的。
贺兰梓丢开了木棍,侧身一靠,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火光映在贺兰梓的脸上,她原本以为是个轻易的动作,现在倒觉得烧脸。
贺兰梓随即闭上眼,将烦闷的心思抛开——她会将他牢牢绑在自己身边,但若要让她表现出挽留的意思,那她是不肯的。
微弱的呼吸声因距离的靠近而放大,凌乱的散发轻轻扫过他的脖颈,带来一阵酥酥麻麻的痒意,迟央淮整个人都僵了一下,不敢调整姿势。
他一只手搭在膝盖上,看似悠闲,另一只紧握成拳的手却暴露了他的紧张。
他肌肉紧绷,深深克制住自己将要紊乱的呼吸声,生怕惊扰到贺兰梓的美梦。
火堆渐渐熄灭,最后一颗星火归于黑暗,整个山洞里只剩下突然让人心惊肉跳的水滴声。
迟央淮睡不着,发丝的清香不断在他的神经上跳舞,让他难以自持。
他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又可耻地觉得这是人之常情。
贺兰梓的呼吸声已经渐渐平稳,显然已经睡着了。
他抬手虚虚地摸了摸她的发丝,一下又一下,融入了强烈的痴迷和留恋。
“阿姊……”
他忍不住轻轻呼唤一声,仿佛所有的欲望都能从此处得到宣泄。
但他知道这是远远不够的,从他第一次发现自己的梦遗对象是贺兰梓开始。
迟央淮收回了手,用力按摩着自己突突直跳的太阳穴,他不敢继续了,多那么一点触碰恐怕都会直接烧断他的理智。
每一刻对他来说都是不舍得放手的煎熬。
天色渐亮,外面出现了日出时分的鱼肚白,贺兰梓醒得早,侧头只见迟央淮左边手肘抵在膝盖上,手掌拖着下巴,似乎还在睡着。
贺兰梓细细观察了一眼,黑眼圈倒是比平时要重,看来休息得不好。
她正要起身,迟央淮便醒了。
“阿姊。”
声音还有些慵懒低沉,睁眼后的第一声更像是无意识的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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