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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下阴影里,他的笑容显得有些发沉,但眼里光彩依旧,令奚越短短一滞。
她心头莫名地很慌,然后她避开了这热烈的光彩,盯着地面轻叹:“我真名也叫奚月。
不过不是这个越,是一川风月的月。”
四下里忽地寂静,接着,他忽地朗笑起来。
那笑成犹如阳光穿过笼罩数日的浓厚乌云般令人畅快,奚月怔然,不远处的杀手在笑音中利剑齐出。
杨川也没再看她,就那么笑着走出这片阴影。
他信手拔出绣春刀,扛在肩上又向前走了两步,身姿轻松地站定在那儿:“我叫杨川,一川风月的川。”
他说着,稍微顿了那么一下,好像朝身后阴影偏了下头,但又并没有彻底转过来。
然后他说:“诸位,先杀了我,再动我师妹吧!”
我叫杨川,一川风月的川。
——奚越还傻在这句话里,院门口的七八个杀手已提剑悍然袭来!
杨川扬刀一挡一砍,一马当先的那个便已然倒地。
他一口气也没缓,左手蓦然出击擒住一人肩头,右手反手后刺,企图从背后偷袭的一人被穿凶而死。
下一瞬他眸光微厉,刚要拔刀劈向面前又杀来的一个,肩头被人轻轻一点,银色的身影腾翻着落到他跟前,先一步稳稳地擒住那人的手腕,转瞬间,原本毫发无伤的凶手七窍喷血倒地。
余下的三个骇然后退,院子里暂时也没有更多的杀手涌出来与他们过招,但他们听见了锋刃出鞘的脆响。
这是在等他们杀进去。
杨川不看前方,睃着那张七窍流血的脸笑而摇头:“师妹你就是太要强,就不能乖乖听我的,等会儿再上?”
“在朝为官我不能露脸,江湖可不是你们男人的天下!”
奚月声音冷清嘴角却挂着笑,转而先他一步拼杀入院,顷刻间震起一声惨叫。
杨川兀自一哂旋即跟上,扬刀间一颗人头打着旋飞去,他看了眼奚月在凶手间游走的敏捷身影,扬音争辩:“谁给你论男女了,我说的是长幼!”
奚月一刀刺过一人脖颈,朗笑两声:“那我可要跟你论官阶了!”
说罢飞脚把尸体从刀上踹了下去。
刀影急闪,杀气四溢。
新鲜的人血腥气十足,血珠一次又一次地洗过绣春刀的银刃,不知不觉间,已满院浓腥。
这种气味,犹如一种特殊的召唤,令困兽鱼死网破的心被激得更盛。
奚月银牙紧咬,眼底的血丝仿佛被这满院浓腥牵出,杀势愈加狠厉。
不甘和怨愤化作一次又一次夺命的杀招,将一个个杀手变为刀下亡魂。
有些血迹不及滑脱便敢在绣春刀上,和银光掺在一起,变成一种诡谲的颜色。
绣衣春当霄汉立。
这是宋人的诗句,说的是位极人臣之风光,“绣春刀”
之名出自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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