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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惊然转头,那张银色面具已逼至眼前,他两指轻而易举地钳制住他的手腕,面具下一双明眸杀意毕现。
他压着音森然轻言:“昨儿萧山派刚来的消息,说师伯重病不起。
您说,跟大师兄您的叛离,有没有关系?”
“多虑了,没有。”
杨川淡睇向他扣在自己腕上的手,话音轻松,“好强的内力,不放心的话杀了我好了,帮我师父清理门户。”
他说着语中一顿,倾身两分,压音又道了两个字:“师妹。”
奚越不禁一滞,然不及细想自己何时露的馅儿,一股气力突然从他臂上侵来,直抵向她指尖。
她惊诧间忙添力压制,那股气力却又陡然散了,弄得她更加一慌,赶忙又将自己的力道收住。
——她是怕他不以内力相抵会顷刻死在她的千斤指下,然则抬眼间,却见他阴谋得逞般地勾唇轻笑。
两重诀?这个念头在她心头一晃而过。
“曾兄,你到底起不起来?”
杨川避开视线,若无其事地继续扶曾培起来。
曾培喜极而泣,还想继续跟奚越说话,被杨川硬是挡开。
奚越盯着杨川的背影,眸光眯起。
一些抓不准的感觉像是香炉里散出的烟雾一样,在她心底迷迷蒙蒙地飘散开来。
众锦衣卫见僵局已解,战战兢兢地向她一施礼便陆续散去,奚越独自一人在护城河边又站了好久,最终也没摸清心绪,足下一转,施展轻功奔回镇抚司。
入夜,京城里安静下来。
坊间街头的一切都入了眠,露珠静静地在青石板上积着,唯有风声在红墙灰瓦间轻轻地刮着,容易让江湖人出神,想起在江湖里快意厮杀时,疾风划过耳畔的声响。
“嘿。”
沈不栖在奚越眼前打了个响指,奚越可算猛地回过了神:“啊?”
她稍滞一瞬,旋即蹙眉:“你怎么起来了?好好养伤去。”
沈不栖仿若未闻,翘着二郎腿坐到木案对面的凳子上:“公子,你这都发了半个时辰的呆了。”
“与你无关,我在想我师兄的事。”
她说着便站起了身,踱到窗前去继续静思。
可沈不栖并没有就此安静:“师兄?!”
他瞠目结舌,看奚月不作理会,又追到她身边去打量她,“你们白鹿门可真有意思。
早年江湖上都说白鹿怪杰奚先生就一个儿子,也没收徒。
现在可好,多了个儿子,又多了个徒弟?”
奚越被他一再打断思绪,已烦不胜烦。
可这少年才十五岁,又在锦衣卫大牢里弄得一身伤,她对他也没法发火。
她于是只能烦不胜烦地摇摇头:“是萧山派的大弟子。
我们两派的祖师是拜把兄弟,两派便算兄弟门派,所以他算是我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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