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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身上这熏香可真是好闻得紧,用了什么香料?”
……竟与他床榻之上那人一模一样?
白琏似乎没有反应过来楚茗怎么突然说起这茬,愣了愣,笑着温声道:“这是臣自制的一种熏香,带有安神养心的作用,并不是在外面买的。”
楚茗怀里的汤婆子“咣当”
一声掉在地上,他也被自己吓了一跳,连声道:“抱歉,抱歉……”
就要弯腰去捡那掉在地上的汤婆子,却没想到白琏比他更快一步,将那黄铜的汤婆子捡起来,细细拂去了汤婆子上的灰尘,眉眼弯弯地递给楚茗,轻声道:
“可小心着点,你现在可是怀着皇嫡孙,还是小心点为好,不可随意弯腰。”
楚茗接过那汤婆子,一双手紧紧地捂着汤婆子,那热度却怎么也传不到心口处。
那儿仿佛结上了一层冰,冰碴扎得他的心生痛。
楚茗不知道自己脸上的笑容有多难看,他只知道自己扯唇笑得很艰难。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能点点头,报之微笑:“好。”
原来,他一开始就输了。
很久很久之前,就一点可能都没有了。
燕承启身上这股子味道,他在与他拜堂的时候……不。
是他与他第一回的相见,醉酒的那夜,意识迷蒙中,他也闻到了这股香气。
原来,他从一开始见到他,就注定了比不过。
楚茗觉得头晕眼花,耳中直鸣。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哑着嗓子道:“太傅,不要怪茗此番前来叨扰。”
白琏心中也觉得他这副模样奇怪得令人心疼,在他看来,这么些年来,几乎就是将燕承启当做了自己的孩子,燕承启娶了妻,他心中自然也把楚茗当做自己孩子来看。
此刻见了楚茗苍白如纸的面色,心下隐隐担忧,不忍问道:“哪里算得上叨扰……不过,你没事吧?”
楚茗摇摇头,抿唇一笑,面上半丝血色都没有,神色黯淡:“我没事……您不要担心……看这太阳快近午时,不知可否留后生在此用上一饭?”
白琏点点头,面上仍旧残存着几分担忧之色:“好,倒是殿下,怕是用不惯我这里的粗茶淡饭。”
楚茗摇摇头道:“怎么会。”
白琏倒是对楚茗显得很热情,带着他转了后院每一处景致,同他细细讲着这里的布景,同他讲那一池清潭,那里种着荷花。
到了七月份就会有菡萏初开之景。
他说他最喜欢莲花。
楚茗笑着应道:“是啊,很巧,端泽他也很喜欢莲花。”
不过一个是为了亭亭而放的模样,一个为了清雅俊秀的人罢了。
胸口那块小金锁硌的他觉得很难受,难受的像是心上压着一块沉甸甸的石头,直让他透不过气来。
菜品被小厮一道道端上来,楚茗看了看,这寒冬腊月,竟然有白玉藕这道菜品,这样金贵的东西,凭他一个小小的太傅,如何能吃的到?怕也是有心人做贴心事。
楚茗面无表情地咀嚼着嘴里的藕片,忍不住伸手捞起筷子夹了一颗作为作料的小红椒放在嘴里,嚼了又嚼,最后忍不住一声低笑。
索然无味。
白琏开口问道:“怎么了?菜品不合你口味?我素来喜淡,你若是不喜欢,我再吩咐他们做些来。”
“不必了,这很好。”
反正所有的菜品在他嘴中都已经是尝不出滋味来,何必再这样多此一举,做淡些,做咸些,又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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