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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痛不如短痛!
她咬着牙,伸手开门。
候在外殿门外的宦官扫见动静,探头望了眼,眼中微有惑色。
内殿殿门推开,殿中侍立的宦官忙迎过来,长揖低声:“太嫔安好。”
顾燕时垂着头,迈进门槛,回身关门。
看看面前的宦官,她脱了腕上的镯子递过去:“听说陛下昨晚睡得不好……我想去看看。”
“太嫔太客气了。”
宦官垂眸,并不接她递来的好处,抬手一引,“太嫔请。”
顾燕时跟着他往前走去。
寝殿殿门一步步离得近了,她的心弦也一分分提起来。
伴着极轻微的一声响,殿门在她面前打开。
门前绣金龙的黑底屏风映入眼帘,顾燕时深吸气,提步绕过屏风,向里走去。
偌大的一方殿中没有留下宫人,置于正中的香炉淡淡地散出青烟,拔步床拢着幔帐。
她的目光透过轻薄的帐纱,朦胧看到里面熟悉的人影。
顾燕时无声地缓了两口气,轻手轻脚地走过去。
行至床边,她压制着心惊,小心地揭开幔帐。
苏曜蓦然睁眼:“谁。”
一瞬之间,凌意毕现。
下一瞬,他看清面前是谁,凌色倏忽消逝,笑意连同尚未散尽的迷离睡意一同浮上来:“母妃怎的来了?”
顾燕时低着头,一时想直言,又忍下去,轻道:“原是……原是想来还些债,听宫人说陛下昨晚睡得不好,就进来看看。”
“哦。”
他应声,将散开的锦被往里扯了扯,空出一块地方,“母妃坐。”
顾燕时依言坐下来,抬眸看一看,将琵琶放在了床头的小几上。
斟酌了一下,她小心探问:“缘何昨晚睡得不好?”
苏曜一只手随意地搭在额上,阖上眼:“有些事耽搁了。”
“哦。”
顾燕时心不在焉地应话,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他好似真的没睡好,脸上颇有疲色,一副无心多言的样子,细嗅还有些淡淡的酒味。
就她打量他的这么一小会儿工夫,他呼吸便已平缓了些,显在沉沉地往梦乡里坠。
顾燕时贝齿紧咬住薄唇,愈咬愈紧,直咬出一股腥甜,痛感蔓延至下颌。
稍稍往他跟前挪了两寸,她颤抖着伸手,摸向他的衣襟。
手指触及衣领的瞬间,她的手腕就被钳住。
他盯着她,如炬的目光里沁出两分探究的笑:“母妃做什么?”
“我……”
顾燕时一下子慌乱起来,下意识地想将手抽回。
甫一动,就按住这种念头。
她垂下眼帘,被攥着手腕的手安然搭在他胸口上,反问:“陛下觉得呢?”
苏曜眯眼,凝视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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