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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为什么你是我爹?”
秦老大一愕,炸雷响在耳边一般,那话音分明是:“为什么你是我爹,否则我会……”
此后,秦溶如变了一个人,沉默许多,本来话语不多的他就更是少言寡语。
秦老大不知如何去挽回,日日儿子见他都冷冷的,问什么话只是“哦,嗯”
再没旁的话。
反是那小姑娘囡囡出奇的可爱,笑得灿烂,无忧无虑的在楼里跑上跑下。
可那女孩子生得太像雪玉了,那么像。
这天午后,秦老大打个盹醒来,觉得后背有些硌,一摸是痒痒挠。
他笑了,似乎感觉到儿子们肌肤的温度,那份浓浓的父子情再也难以寻回,如散去的一幕戏。
“这边,这边,快些呀!”
囡囡稚嫩的声音,他寻声出门,竟然囡囡骑着春宝儿在地上玩骑大马。
秦老大忽然记起当年他驮小春宝儿在地上爬时那分童趣,就上前说:“哎,囡囡,不要骑春宝儿哥哥了,咱们换匹大马,爷爷给囡囡玩骑毛驴。”
祖孙三人在楼道里欢快地叫闹着,他一头大汗的爬着,忽然听到一声断喝:“囡囡!
回屋去,舅舅如何对你讲的规矩?”
秦老大木然抬头,从地上仰视着秦溶那铁青的面颊,藐视他的目光,他突然被刺痛。
后背轻松,囡囡张个小手投入秦溶的怀抱,他倍感落寞。
坐在地上捶个腰,叹息时,一个身影靠近他:“爹,儿子扶您起来。”
秦老大仰头,是楚耀南。
他呵呵笑笑自嘲道:“人老了,不中用。”
楚耀南却说:“爹,刺痛后总要些时间愈伤,给二弟些时间,就会好的。”
这让秦老大想起从北平归来时那段日子的耀南,也是处处提防,满怀戒备,同他疏远许多。
如今反来安慰他,让他仅存的欣慰莫过于此了。
“南儿,你不是要回南洋去一趟吗?”
秦老大问。
“是,是的。”
楚耀南答,“我尽量快些回来。”
秦老大打量他,点点头,背个手离去时,楚耀南看到他背影和那佝偻的身影显得憔悴。
“坏人,打死坏人!”
楼道里囡囡的哭叫声惊动了秦老大,他忙出门,看囡囡已被乳娘抱了去,一个帮中弟子捂个耳朵呲牙咧嘴,表情痛苦,还要强扮笑容。
“怎的了?”
秦老大问。
“坏人,他是坏人,坏人!”
囡囡涨红了脸指了地上的人惊叫,不依不饶,平日细声轻语闺秀般的囡囡突然如此的冲动,秦老大气得骂:“怎么惹孙小姐生气?还不退下!”
总是安抚住囡囡,乳娘抱走她,秦老大无奈叹息,向楼下走去,脚步发飘,心里在思忖,这秦溶就为了个女人,连爹都不要了吗?
“真是晦气,晦气!
你说说我,在苏州不过睡过几回那个暗门子,谁想这暗门子是咱们二少的旧日‘情人’;总算那女人好点脸面上吊死了,留个女儿还同我做对。
你说说这个理,睡她娘的多了,不计其数了,列个纵队都是她的爹,怎么她就捡我抓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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