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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轻声道,“北塞习俗,男女定情,以针刺镌刻,从此除非肉身腐朽,天涯海角,永不相忘。”
穆遥洗去表层血珠,果然见那齿痕渐渐分明,浮出艳丽的朱红色,如同纹身。
穆遥勃然大怒,“齐聿,你疯了吗?”
“我就是一个疯子……”
男人轻声道,“穆遥,你不是一直这么以为吗?”
“胡说八——”
“你为什么一定要我吃药?”
男人仰面靠在车壁上,发丝凌乱,被粘腻的冷汗粘着,乱七八糟粘在瘦削的面上。
本是极狼狈的形容,衬着他绝世的一双眼,反而透出十分的诱惑来。
穆遥被他顶得无言以对。
“我没有疯。”
男人沉重地闭一下眼,“你留着这个,我能认出你。”
穆遥怔住。
还不及说话,车门啪一声自外撞开,狂风裹携大量黄沙汹涌而入。
男人正靠在车壁迎风立面,冷不防被狂风沙重重一扑,一声不响栽倒在地。
穆遥凌空一掌拍出合上车门,风势骤销。
穆遥膝行上前,拉起男人掩在怀里,回头往外叫一声,“都进来!”
片刻后车门洞开,两个人连同漫天狂沙一涌而入,穆遥本能地伏下身,挡在男人身前。
车门啪一声合上,胡剑雄心有余悸地拍一拍胸口,“哪里来的邪风,这么凶。”
穆遥手掌贴在男人心口,半日感觉不到起伏。
心下剧烈一沉,叫一声,“齐聿!”
车夫上前,掀开男人眼皮查看,“被沙子扑得闭气,弄出来能缓过来。”
胡剑雄还不及说话,眼见自家郡主一只手捏开男人下颔,倾身下去。
疯了就疯了激烈无序的心跳……胡剑雄这一惊非同小可,一时间连指尖都在抖。
车夫倒是淡定自若——大漠之中常有如此互助之法。
主将忙碌,两个人都不好闲坐,七手八脚把车内积沙清理干净。
正忙着,安静的车厢里一声痛苦的咳呛。
胡剑雄回头,男人软垂在身畔的一只无血色的手奋力向上抬起,不及半寸又坠在地上,指尖蜷曲,不住抓握。
便见自家郡主终于坐直身体,抬袖擦拭唇边沙尘。
胡剑雄抢上前,“郡主?”
“拿些水。”
胡剑雄看一眼昏沉的男人,头颅向一侧偏倒,仍在身不由主地咳呛。
男人满面尘沙,唯独一双唇艳丽至极。
胡剑雄不敢多看,爬到一旁取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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