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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其实什么都没有,现在也不过是回到原来的位置上罢了。
她想起当年母亲得知姑姑的人来接她们的时候的欣喜、惶恐,那时自己还叫叶儿,她说叶儿,你以后不用和娘一样了。
那时的她却很茫然,身着麻布的她换上了柔软的丝绸,草鞋换成了绣鞋,人也换了个身份。
富贵来的太突然了,她们才刚刚适应,就已经结束了,甚至现在比以前更惨。
衡哥儿在她怀中不耐起来,莹尘很怕惹怒别人不喜,只好把荷包里的糖豆拿出来塞在他嘴里。
糖豆经过多日的融化,只剩下一点甜味,衡哥儿吃了几颗又叫,还是傅澄把衡哥儿接过去,不知道在他耳边说了什么,这孩子才省心了。
莹尘见状,对他感激一笑。
这一路上若是没有傅澄,她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办?说不定早就落草为寇了,现今虽然是军户,但衡哥儿能够学好武艺,以后仍旧能够出人头地。
斜阳落在檐角上,日头即将要落下,满室的红晕让人忘记似乎还在这里受罚。
门槛的青石板透着一股凄凉,冰冰冷冷的。
天擦黑时,饶君羡身上已经带了醉意,出来带着她们出去。
前方的路不知道还有多远,莹尘练过武的人,身子骨还算可以。
林淡月和林夫人几乎昏死过去,二人都被男人扶着,走路七扭八拐的。
王全背着沈夫人走,他一步一个脚印,生怕沈夫人不舒服,见莹尘望过来,傻呵呵一笑。
到了饶百户所管辖之地,现成的房子是没有住的,玉昌这边地广人稀,屋子必须得建的坚实才行。
这边还常有沙尘暴,有时候屋顶都可能被掀翻,而军户多半都穷,大部分好几家都不分家挤在一起,也没有余钱做房子。
一时睡觉成了大问题。
“各位先在此地露宿一晚,明日有各小旗过来领人过去,再做安排。”
饶君羡淡淡的说了一句。
露宿是她们这几个月来几乎每天都会发生的事情,沈夫人却若有所失的看着饶君羡走了,莹尘不明所以,还以为沈夫人是依赖饶君羡,毕竟这么多天,她们的一切都是饶君羡在安排。
她安慰沈夫人:“娘,您别这么着,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再说了以后说不定咱们过的会更好的。
饶大人在路上已经算难得的好了,我们不该奢求太多的。”
虽有几个月相处的情谊,但又不是真正的朋友,莹尘如是劝她娘。
沈夫人愕然,她这样也是为了女儿筹谋,饶君羡在这个地方条件算好了,女儿明年及笄,若是不能抓住一个人,胡乱嫁了,日后……不过她也知道女儿向来主意大,别看娘娘平时宠沈岫那家人,但真正的大事却是托付给女儿。
也不敢把自己心中的计划说给她听,只笑笑一幅受教的模样。
等到晚间,其他人都睡熟了,林家的女眷悄悄的都进了饶家。
饶君羡眼神亮晶晶的和绕太太介绍:“娘,这就是淡月,这是她娘,这是她嫂子。”
林夫人一直就是官太太,虽然落魄了,但不是还有一句话叫做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吗?她的做派那才真的是大家夫人,行礼如行云流水。
饶太太虽是个百户的夫人,但她却不是林家人印象中西北人的样子,她瘦小精明,手的指节很大,上面戴着三到五个金戒指,显得有些突兀。
她很是热情,眼神中没有半分嫌弃林家人的样子:“这一路上辛苦了吧,我们家屋子够大,我收拾好了屋子,你们进来住吧。”
青靛色的褥子,平整干净的铺在炕上,林夫人和秦侍玉感激不尽,林淡月则隔着人群和饶君羡对望。
她知道饶太太能接受她们,那肯定是饶君羡说了不少好话,她知道饶君羡是独子,在家很能说的上话,她也感激于饶君羡的一片爱护之情。
躺在平整的炕上,林家三人不一会儿就睡着了,她们已经很久都没有如此酣睡过了。
次日,在野草皮上休息的人已经起来了,沈夫人把头发梳拢的干干净净的,又帮女儿编了头发。
她不会梳别的头,只会挽妇人髻或者梳辫子,所以拿着几股头发帮女儿编辫子,傅澄带着澄哥儿都在一旁新奇的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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