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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蓦地咳嗽,更添几分病容,“我已染重病,没有几年可活,你定要好好上进,在我临终前,将整个徐家的重负担起。”
陆正禹微愣,“什么病?”
徐老爷已合上了眼,淡声,“病入膏肓的病。”
人之将死,之前责怪他隐瞒妹妹下落的事,也烟消云散了。
反倒是听见他病重,身边又有一人将要离去,让陆正禹心觉沉重。
关上门的一刻他突然明白了。
徐老爷之所以不拦他了,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得了病,没有太多的时间再试探自己,所以索性将他放走,以此来看他是否还会信守承诺。
隐瞒得来的承诺或许会在他死后而不再信守,但如果这次他回来,那就代表自己真的不会放下徐家。
虽然他这次回来只是为了要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只是转念一想,兴许最后他还是会回徐家,继承家业。
这无非是因为在他最痛苦的时候,徐老爷给予他们三兄弟温饱和家,想要为此报恩。
他看过太多的大恶之人,徐老爷所为,在如今的他看来,已不算什么大事,比起那些让他家破人亡的恶人来,真的不算……他长长叹息一声,未来的路,还很远,也一样荆棘满布。
唯有无畏,才能走得更远。
桃之夭夭桃之夭夭转眼过年,今年不似往年,入冬下雨,细想之下,反倒是已经好几个月没下雨,井水的水位都下降了一半,提水要提老半天。
如果再不下雨,怕要闹旱灾,春分时无法顺利春耕。
正月初一,已经快过子时,去察看堤坝的谢崇华还没有回来。
齐妙侧躺在床上,将床沿拦住,看女儿在软软被褥上爬来爬去。
小家伙白日睡好了,晚上可精神极了,倒是她有些困。
她刮刮女儿的鼻尖,说道,“你爹越来越忙了,等玉儿会说话的时候,一定要跟你爹爹说‘爹爹不要再这么操劳了’好不好?还有……”
她低声,“让你爹爹多在家,陪陪你,陪陪娘亲好不好?”
小玉如今还在牙牙学语,只是听着母亲的声音,对着她咯咯直笑,眉眼都像极了齐妙,耳朵倒像她爹。
刚学会爬的孩子总是不能安静,睡的也比以前少了。
爬了又好一会,打了哈欠,往母亲怀里爬去,窝她怀中要找吃的。
齐妙抱起她唤了奶娘进来。
奶娘推开门,弯身问道,“夫人叫小的什么事?”
齐妙说道,“小姐饿了,喂好后就带她睡吧,屋里炉火生好,玉儿她怕冷。”
奶娘将她接过,裹好衣服抱回房去了。
齐妙见屋里灯火又暗,拿了剔杖将蜡油拨去。
她往外瞧了瞧,一个人影映在窗户上。
她笑了笑,将剔杖放下,轻步跑到门口,靠在门后。
刚跑过去,就听见门外人声轻笑,“要吓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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