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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一个世交弃他们而去时,像是良心发现般提了一句——“你们惹了不该惹的人”
。
安然做生意这么久的庞家,怎会一朝被折磨到这种地步。
甚至做知州的伯父,也遭人弹劾,地位不保,真被巡抚审问查探中。
庞林认定是谢家做的,不是说谢崇华的靠山是京城的宋尚书吗?堂堂掌管官员升迁的宋尚书,要扳倒知州,甚至断庞家财路,一点也不难。
谢崇意见他又咄咄逼人,瞬间气涌心头,紧捉他的手腕。
挑衅的话还在不断刺入耳中,越听,却越觉庞林是有意为之。
他在激怒自己。
如果他真动手,那就中了他的计。
想罢,他缓缓松开手,不再理会他,牵了陆芷便走。
庞林很是意外他竟没出手,立刻上前拦他,“你一个农户出身的人,再怎么爬,也是做不了我这样的人,更别想跟我比较。
你我站在一起,葛灵连看都不会看你一眼。”
提及葛灵谢崇意还是顿了顿,不愿多理。
酒婆瞧那庞林不依不饶,冷笑一声,“庞公子,如今不是我们三爷光天化日之下打人,而是你光天化日之下强行阻拦,这也是要被抓去衙门打板子的,庞公子想试试?”
庞林知道家中已经失势,本想报复在谢崇意身上,可他的反应却完全不在意料之中,好不奇怪。
见酒婆又来阻挠,啐她一口,“老妖婆。”
酒婆笑道,“那就不要同我这老妖婆说话,赶紧滚。”
谢崇意见他不得逞地跑了,忽然觉得这样冷待对手,感觉反倒比揍了一顿人更好。
他看看地上被庞林扔掉的糖人,摸摸陆芷的头,“三哥再给你买一个。”
“嗯。”
陆芷松开手,才发现他的衣角已经被自己抓出褶皱来,伸手抹了抹,抹不平。
见他丝毫没在意,便将手收起来——她什么也不知道。
&&&&&腊月将至,齐妙临盆在即。
沈秀已经在清醒的时候吩咐下人把产婆、干净的被褥、襁褓和新剪刀都准备好了,就怕她又像上次那样崴一脚,孩子又提早一个月出来。
可这会都腊月,孩子足月份了,还是没动静。
齐妙也觉奇怪,难道是上回女儿早来一个月,这回就晚来一个月?谢崇华见她又挺着肚子在那儿摸着,边系腰带边笑道,“又踢你了?”
“踢的可厉害了,一会踢左边,一会踢右边。”
谢崇华笑笑,“还会转方向不成?”
齐妙抬眼瞧他,“真会转。”
他系正腰带,便过去贴耳在肚皮上听了听。
齐妙笑道,“里三层外三层的棉袄,哪里能听得到。”
她将那挂在一旁的披风交给他,又问,“还有一个多月就要过年了,巡抚怎么还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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