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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是突然从旁边的门里走出来的,屋里又没有开灯,因此这人像是凭空出现的一般,怪阴森的。
秦淮神经敏感地被惊得后退半步,定眼细细一瞧,这才辨认出来人的身份,居然是枭遥。
对方衣着单薄,只穿了一套春秋款式的睡衣,松松垮垮地挂在他身上,在这种冬季的深夜里应当是非常不合适的,可他却对此毫无感觉一般,背脊挺得笔直,像是完全感受不到寒冷。
见到秦淮,他微微一怔,而后开口道:“你也来上厕所?”
在两个关系一般的人的一段对话中,用“你也来上厕所”
作为开头显然是奇怪且不那么妥当的,但秦淮对于枭遥那套清奇的语言逻辑已经见怪不怪,因此他只是“啊”
了一声,而后点了一下头,顺着对方的话道:“嗯。”
说罢,他上下扫视一番枭遥的衣着,张了张口,似乎是还想说些什么,但片刻过后,他又大概是觉得自己多管闲事,于是又把嘴闭上了。
“要说什么?”
枭遥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的欲言又止,直白地问道。
秦淮犹豫了会儿,一句话在唇边要出不出,好半天过去,最后硬邦邦地憋出一句:“没什么。”
他抬起眼,目光正正好落在枭遥的眼睛里。
枭遥此时并没有戴眼镜。
没有了遮挡,他的那双眼睛在黑夜里似乎格外地亮。
秦淮莫名觉得有些不大自在,不动声色地把脸别开了。
枭遥突然自说自话地道:“我不冷。”
“谁问你了!”
秦淮下意识地说道。
他在说这话时,语调不自觉高了许多,像是突然被人戳中心事还要费力辩解一般。
不过话一出口,他便很快调整过来,清了清嗓子,露出一副鄙夷不屑的表情,语气平淡地补充道:“你少自作多情。”
“哦,”
枭遥闻言,低下头来,似乎真的是在反思,半晌,又抬起头向秦淮走近一步,凑上去表情真诚地问,“我自作多情了吗?”
他一靠近,一股浅淡的木质香气便趁机绕了过来。
嗅到这个气味,秦淮后颈处的腺体又开始隐隐作痛,连带着刚刚放松下来的神经都重新变得紧张。
他伸出手,一把推开枭遥,自己也往后退了两步,道:“离我远点!”
触碰到枭遥的肩膀时,对方那滚烫的体温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传到秦淮的指尖,几乎让他的大脑空白了一瞬。
然而,推的力已经使了出去,当他反应过来时,再要将人一把拉回来已来不及了——就见枭遥踉踉跄跄地往旁倒了几步,最后“砰”
地一声,软绵绵地撞到了墙上,又弹到地上去了。
秦淮忙走上前,刚弯下腰想扶枭遥一把,没成想这胳膊都还没伸出去,枭遥就已经主动把他的手给拽住了。
长那么大,秦淮的手还没让除了亲人以外的人碰过,更何况是枭遥这种非亲非故的。
可人是自己推倒的,即使不爽快,忍忍也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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