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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是够了。”
程半香不懂为何说着说着又说到字上面了,就像那日徒弟兴匆匆拈个纸团来找她,说元贞公主的字真好,会写好几种不同的字,只可惜这字被她揉了。
她寻思师傅交代下来,让她们看看这位公主来到底是想做什么,只可惜曼儿不做正事,就拿回一个纸团来,她就把纸团交了上来。
如今师傅又说此女的字,难道这位公主的字里有什么含义?程半香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又见师傅没什么要事与她说,就告退离开了。
等她走后,从一旁走上来个中年妇人。
此女相貌普通,做宫人打扮,但格外有种温婉平和的气质。
她走过来后,没动桌上那张纸,只把一旁杂乱的文书收了收,又给虞夫人换了盏茶。
“蕙娘你来看。”
蕙娘擦了擦手,俯身去看那几行字,看完后说:“这位公主的字倒颇有一股不屈不甘之意,似有志未酬,又似……”
“又似什么?”
蕙娘又端详片刻,似有些迟疑:“又似面临什么困局,心中焦虑,未找到破局之法……”
她说得很慢,很迟缓,语气满是不确定。
虞夫人突然笑了起来。
她笑起来不若平常女子,只见形不见声,而是笑出声的。
笑完,她似有些感叹:“你心思剔透,聪慧过人,却跟我的时间太晚,早年没学过,年纪大了也学不成什么了,不然你来接了我这位置,我何至于在半香和巧慧之间左右为难。”
蕙娘倒是洒脱,笑了笑道:“我本就不是个做学问的,也做不了,蒙夫人大恩,只想一辈子跟在夫人身边侍候夫人,别的倒是从未想过。”
虞夫人拍了拍她的手,似想说什么,却突然咳了起来。
这一咳就止不住了,只咳得喘气不得,面色苍白。
蕙娘又是抚胸与她顺气,又端了水来与她喝,埋怨说:“夫人也要顾念自己身子,您日里劳累,眼睛也不好,这旧疾隔三差五发作,如今好不容易才将将好了一些……”
虞夫人咳了好一会儿,这一阵阵咳嗽似乎将她整个人精神气儿都抽没了,人也佝偻了不少,无力地半靠在椅子里顺气。
蕙娘小声说:“叫我说,夫人年纪也不小了,若是在宫外,该是颐养天年之时,偏偏圣上就是不放您走。”
虞夫人慢慢平缓呼吸。
半晌,方沙哑道:“我现在走不得,找不到一个可以托付的人,又哪能轻易离开。
我若现在走了,内省这无以为继,圣上怕是连一个敢信任的人都没了。”
蕙娘也知内情,闻言也不知该说什么,只是低低地叹了口气。
。
“其实内省这里藏书并不多,不如太清楼和宝文阁,不过倒也有些太清楼和宝文阁都没有的孤品。”
苗曼儿一边说,一边领着元贞走进藏书阁。
这些日子元贞每天来,仿佛办差点卯也似。
没事她就在那间书室里喝茶看书,习字作画,闲暇之余也会让苗曼儿带她四处逛逛。
之前元贞就说手中无书可看了,闲逛时又见到这处书阁,就同苗曼儿约好,今天带她来看看。
“这些书都是我们在内书房读书时,为了练字抄下的,闲来没事就抄书,这是夫人教我们的。
据说这习性内省历来有之,所以这些年下来这里才能攒下如此多,就是其中有些字写得不好,公主莫觉得污了眼才是。”
见她面上有赧然之色,元贞问:“你也抄了?”
果然苗曼儿脸上赧色更重,笑说:“自然也抄了不少,不过我可不会告诉公主是哪些,若是有缘,公主说不定能见到。”
书阁里有守阁的宫人,四十多岁的模样,穿一身蓝袍,见苗曼儿这个绿袍带人前来,她十分识趣地在一旁跟着也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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