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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叶长洲以袖遮挡饮了一口茶,“薛凌云不需要安慰,他是狼,要唤起狼的血性,只需要一点血腥味。”
说完望着琉璃窗外簌簌落下的大雪,一双俊秀的眼眸竟满是沧桑。
他甘自当那一点血腥味。
薛凌云躺在雪窝里,慢慢解开脚上的绳子。
那绳子绑得刁钻,等他完全解开,浑身的汗水混着雪水将一身衣衫都湿透了。
脚脖子被捆太久,血脉有些不通,但问题不大。
他双眼冷厉,用嘴咬开手上的绳索,从树丛里徒手折一根树枝为杖,一瘸一拐慢慢往煜王府而去。
他早已力竭,又满身伤,被寒风冻了半日,好不容易撑到煜王府门口,远远看见那两个执戟的“门神”
,心头一松,腿一软就倒了下去。
好冷……阿姐,我好冷……
煜王世子大白天一身伤倒在自家府门口,这事要在天晴人多的时候定会轰动整个坞原。
这暴雪天虽无外人看见,但也惊动了整个煜王府。
薛凌云躺在床上,本不是那么容易清醒,硬是被周姨娘尖锐的哭声活生生哭醒。
“周姨娘,世子没事,您别哭了。”
屋外,岑丹声音听起来有些焦头烂额,不停劝着周姨娘。
“你懂个屁!”
周姨娘哭着骂道,“王爷将世子交给我,这万一要是有个好歹,我只有一头撞死了,哪还有脸见王爷啊~天呐……”
“哟,周姨娘,这可不敢胡说,世子不是好端端的吗?”
岑丹哭笑不得。
“岑丹你让开,我要进去看看凌云,他没事我才放心。”
是三哥薛文博的声音。
这母子俩哪是来关心薛凌云的,摆明是来看他死了没。
薛凌云皱眉缓缓睁眼,只觉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在疼,尤其是头疼得跟要炸了似的。
他捂着额头勉强撑着起身,地喊了一声:“岑丹。”
外面的吵闹和哭声戛然而止,随即岑丹欣喜地叫了声:“世子醒了!”
房中突然涌进来一群人。
薛凌云坐在床边,一手捂着额头,身上披着半截衣衫,岑丹跪地帮他穿靴子。
周姨娘哭哭啼啼地诉说自己多担心世子,如果世子出了事自己就不活了;薛文博则闷头站在他娘身后不吭声,拘谨地不大敢正眼看薛凌云——薛凌云不仅是世子,还是他害怕的幼弟。
薛文博比薛凌云大两岁,兄弟俩竟没有一处相似。
薛凌云生得五官深邃,面白俊俏,玉树临风,颇有薛其钢年轻时的风采;薛文博虽也是五官端正,身形却矮小得多,薛其钢的好体格竟是半分也没传给他。
三年前煜王妃忌日,薛文博偷藏了几个戏子在府中花天酒地,被薛凌云抓个正着,当时家中只有周姨娘母子和薛凌云三人。
那是薛凌云第一次行使世子的职权,不顾周姨娘哭泣哀求,用家法狠狠杖责了他三哥。
自此以后,这母子俩见到他就跟耗子见到猫一般,又怕又恨,却又无可奈何。
“好了周姨娘,我无事,你也不用再对谁交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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