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险险地俯下身接过他递来的板子,比了比长了些又递回去,“锯子在后院,堆柴火那儿。”
他用手敲了敲要锯断的地方,询问。
“还长……长了些,对,就……就那儿。”
只见他双目一瞪,右手竖起掌刀扬高猛地劈下,半寸多厚的木板应声而断,断口整整齐齐。
我险些摔下屋顶,目瞪口呆地盯着他半天回不了神。
回想昨天揣了他揣一脚,今早掀了他的被子,我这不是……不是找死吗!
当下决定以后再不惹他,搞不好他比小瘸脚还要有攻击性。
两人齐心协力干完活已过了午饭时间,我草草做了些吃食他也没挑,吃完还懂得把自己的碗筷收拾到厨房。
我想我和他的关系改善了一些,以后有活儿还叫上他。
※
深夜,被一声清晰的叫喊惊醒。
“别杀他们——!”
我知道他也会做噩梦,谁睡觉没有噩梦呢,只是这一次应该是很可怕的。
看着大口喘气的他,我想他也许没有力气擦去额头的汗,于是伸出手……
“走开!”
手被打掉,收回,转过身轻声哼唱起记忆中的调调。
“月儿弯,月儿笑,谁家乖乖不睡觉……月儿笑,月儿淘,乖乖不淘快睡觉……”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贴上了我的后背,双手揪住我的中衣鼾息渐渐均匀。
(四)[修]
自打捡回了他,我不再每日到镇上吃早点,真当嘴那么谗吗,长路跋涉受人横眼不过是为了嗅嗅人气。
人总是群居的动物,能够容忍孤苦零丁却不能忍受与世隔绝。
孤苦零丁,之于我已是一个不苦不甜的词儿,我以为经历了这些年我早已习惯,却发觉自己在这三个月里渐渐有了另一种习惯,习惯有一个人与我分享两餐、分享小床、分享屋子、分享生活。
我知道这不是好的习惯,却贪恋地不愿承认,他仅是一个短暂的过客。
我可以把小瘸脚和大黑他们一相情愿地将当作家人,自私地将他们绑在这个小屋。
对他,对一个人,却不能够。
咚——!
记不清这是第几次落下床,揉揉砸疼的肩膀起身走向那吵醒我的家伙。
“小灰,太清早哼唧什么?”
见那两颗长长的牙齿已微微顶开了嘴,我才惊觉已经有好些日子没给它‘磨牙棒’,忙从后院拿来一根硬质的柴棒丢进笼子,然后作揖道歉,“难怪你最近没有胃口,对不起啊,我给忘了。”
转过头对上一眼睛,床上的人已醒来,正用一种嫌恶鄙夷的目光看着我。
我昂起下巴挑衅地瞪他一眼,我就养耗子怎么了,佛曰众生皆平等。
寒天来之前我把柴狗阿花撵回了山里,肉食的家伙养一个小瘸脚已属不易,再留下非饿死她不可。
离开时她被兽夹夹伤的腿已经痊愈,独个儿能够生活下去,也许还会遇上个帅小伙,也许还会带回来给我瞧瞧。
我只是想想,可没真指望她带回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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