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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兰克试图大叫,但老鼠率先咬断了他的喉管和肌腱。
啮齿类动物锋利的牙齿撕扯他的皮肉,钻进他的内脏,啃噬他的骨头。
弗兰克用尽全力伸出一只手在半空中四处挥舞,但老鼠仍旧淹没了他。
病房里安静得出奇。
门外的两个警察背对着房间,正在靠猜拳决定让谁进去告诉弗兰克他家人的噩耗。
老鼠永远不会吃饱。
渡鸦始终站在窗台上。
它好奇地看着老鼠们,小小的脑袋转来转去,时不时低头理一理翅膀上的羽毛。
直到病床上只剩下一滩血迹和零星的骨屑,鼠群迅速且安静地退去,急匆匆回到他们的巢穴中。
堂吉诃德慢悠悠地飞走了。
考文特里第五大道的红墙公寓周边再一次被围上警戒线。
即使是白天,这地方也总是被阴云笼罩着,外露的墙砖冰凉黏腻,有一种被雨淋过的感觉,使人不得不怀疑房子里面会不会长蘑菇。
科学一点的解释或许会说,这里地处入海口,对面的奈何岛拦截了大部分干燥的海风,只留下一团湿漉漉的冷空气在考文特里上空盘旋,迟迟不肯消散,并创造了风湿骨病患者的地狱。
不过更受欢迎的说法是——这里本来就很阴森,地段不好,磁场紊乱,闹鬼都不稀奇。
佩斯利被警戒线拦在大门外。
她无处可去,干脆在外面的台阶上坐下。
她掏出刚买的打火机和香烟,点燃其中一支,然后把剩下的全部丢进旁边的垃圾桶。
接连发生两起耸人听闻的杀人案后,整条街道更加萧条了,方圆几公里内都看不见人影,非常适合一个人呆着进行深度思考。
佩斯利的脑中闪过许多片段。
她暂时不想进入记忆宫殿,因为莉娜正在那里等着自己——睁着眼睛,血从下腹流出来,或许会浸湿一大片芦苇地。
“……”
香烟燃了太久,灼热的火星落进佩斯利的衣袖。
麻醉的效果过去了,佩斯利的小腿传来一阵阵钝痛。
但疼痛比什么也感受不到要好许多。
佩斯利半躺在台阶上抬头,有一搭没一搭地抽烟,尼-古丁进入气管,缓慢而温柔地侵蚀着她的呼吸器官,再化作乳白色的烟尘飘向半空。
一个人慢慢地走到她身边。
马特·默多克收起盲杖,和佩斯利一起并肩坐在台阶上。
“你的腿伤很严重——我觉得你应该再在医院里呆两天。”
“谢谢,我以后会注意的。”
佩斯利委婉地拒绝了对方的关心。
她把抽了一半的烟掐灭:“你是怎么找到我的?靠听心跳?”
马特微笑:“你可以这么理解——我不介意二手烟,打扰到你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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