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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机立断,魏渊冲满月比了个手势,是早就商量好的,满月便上前道:“兹事体大,殿下仁慈,还请邹姑娘与张员外随驾面圣,当面陈情。”
几十苦主大喜过望,原本只想请公主怜惜,不想能够上达天听,连连叩头称谢。
好在卫率众多,令邹氏与张员外同弦月共乘,也不算太过拥挤。
车队又缓缓前行,满月见魏渊脸色不好,在马车里燃起了香。
那些檀州百姓期望的、渴望的、无望的神情仿佛还在魏渊眼前,令她有些感怀。
多么熟悉,就像是……九岁那年,在江州大牢中。
只不过这些眼睛尚且不曾疲惫。
要还他们的家人来,可是毫无头绪……就在方才,邹氏呈了状纸上来,可是单看状纸,只能说,这是一桩无头悬案。
情况比邹氏说的更糟。
距离最早发现家中女子失踪的苦主报案,已过去将近半年时间。
这半年里,河北道二十四州境内陆续有女子失踪,起初,因为走失人口多是平民百姓,且分散各地,官府无故并不会互通此类消息,故而官差虽也不至于懈怠,可以不会当作万分紧急的要事。
直至邹氏小妹走失。
邹氏乃是河北道大户,魏渊仔细查阅明公主的记忆,甚至发现,连明公主都对河北道邹氏略有印象。
只不过,邹氏家族乃是新秀,未以耕读传家,家中子弟大多从商,是以印象不算深刻。
邹氏好歹算得河北道大户,虽然士农工商以商地位最低,可白花花的银子不要钱似的砸下去,多少也会上心一些。
寻人启事先是洒满了檀州,然后是河北道其他州府,檀州刺史倒不是个昏官,没过多久就意识到,这兴许是桩连环大案。
当即查处,甚至几州刺史还联名上书,如此约莫过了十几日,便到了邹氏所说的,行贿那一日。
而这行贿遭遇所谓的长史“官匪勾结,包庇恶人”
,在魏渊眼里,更是处处奇怪,方才在街市上,魏渊听着只觉得潦草,只当是邹氏不敢在那许多人面前把事情说得太透,想着状纸上应该会写得清楚明白些。
至少,将那日情形一五一十写清楚。
可是,状纸所述内容竟同邹氏所说一般无二,两句带过。
这就不应该了。
不过这只是疑点之一。
更大的疑点是,百十个女子,无论生死,寻找起来,应当都不难找到些蛛丝马迹。
可状纸上写得分明,河北道州县长官一口咬定,什么也不曾发现。
这就奇怪了。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尽快禀明圣上,派钦差出巡,早日找回失踪的女子。
捏着状纸,魏渊面色沉郁。
坠马,刺驾,青尾,帝师桑怀里,苍岚派,河北道,第二拨刺客……原本这些已经足够扑朔迷离。
今日又添了河北道上京告状的邹氏等人。
这一切,已远远比江州魏氏冤案更为复杂。
当年的魏氏冤案,魏渊尚且没有理出任何头绪,何况今日?
魏渊揉了揉眉心,有些怀疑自己主动请缨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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