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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市距聂怀瑾的住处跨过半个长京城,她返回至家自是比平时晚上几时。
聂怀瑾推开院门,门后叮铃铛啷的响过一阵,聂怀瑾踏进院里,见门后横栏上不知何时被人挂上了一串小铃铛,随门的开合发出清脆的响声。
聂怀瑾心知是裴长清的手笔。
她合上门,院里空荡荡的,春夜的风吹来,非但没有花香袭来,反而带过阵阵郊外的冷意。
淡淡的药香在院里飘过,清淡而寂寥。
聂怀瑾一愣。
她快步走进屋内,果见昨夜倚过的桌上多了一捧锦盒。
聂怀瑾打开锦盒,见其中有两碟菜肴,都精致可人。
菜肴之下还有一格,聂怀瑾小心翼翼地揭开,见是一盏熬好的中药,许是送来的人离开时间不长,这药还温热着,落在她掌心有些微微的烫意。
聂怀瑾微微握住药碗的边缘,一饮而尽。
药液酸苦。
聂怀瑾已许久未这样进补过身子,这熟悉又陌生的味道着实让她神情皱作一团,她不喜地将碗碟重新放回锦盒,这才心中哀叹房中无蜜饯之物供她一缓。
聂怀瑾将锦盒置于一旁,从桌下抽屉里翻出火折,将桌上的烛灯点亮。
裴长清前来的时候,聂怀瑾正在灯下奋笔疾书。
“聂大人真是日理万机。”
聂怀瑾屋内仅有可供她一人坐的椅子,裴长清在屋内转了一圈见一无所获,只得立于她身边,见她准备明日国子监讲学所需的内容。
“聂某愚钝,唯一可做的便是勤能补拙。”
聂怀瑾将刚刚写好的一页纸放于旁边晾干,这才抽得出时间招待裴长清,“怠慢裴公子了。”
“生分。”
裴长清弹了一下她的脑壳,并不满意她的答案,“药喝了?”
“喝了。”
聂怀瑾乖乖地回答,又补充道:“难喝。”
裴长清并不承她的情,他从鼻腔中发出一声气音权当回答。
聂怀瑾不知为何重逢后他的脾气变得有些古怪,但想着终究是自己之过,再怎么也要容忍些。
她把座椅让给裴长清,自己靠在榻上,双手捧着脸,一双眼睛觑着裴长清,“少爷脾气硬……”
好似回到了很早很小的时候,当时她刚被捡回裴家,那时他是高高在上的裴二公子,她是伺候他的下人。
裴二公子年龄不大,气质却拒人千里之外,看人的眼神像霜雪般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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