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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知妡说。
“你知道,祝先生在北平吗?”
何未在姑姑推开玻璃门时,忽然问。
何知妡手扶在门上,错愕回望。
昔日名冠京师的何七先生,在当权军阀面前都敢甩脸子,竟在侄女面前为了一个旧人失了态。
“在一所师范学校做老师,”
何未说,“姑姑要想见,我找个借口约他出来。”
何知妡静了片刻,轻声道:“我这一次回北平,拜会恩师,大摆宴席的事无人不知。
他若想来见我,自然会来。
他若不想见,又何必骗人来?”
由此,推门而去。
何未见到那位县长,说着捐盐的事,仍在回味七姑姑的话。
谢骛清这半个月不在北平,去了奉天。
他对奉天的军工厂极感兴趣,过去因为南北对峙,就算去了也被人提防,看得不够尽兴。
这一回刚能行走,就迫不及待北上了。
两人像刚谈恋爱的新式男女朋友,每日电报往来从不间断。
说军工厂,说奉天,也说奉天城的狐仙庙,在东南角楼下。
她回电说,北平亦有狐仙塔,也在东南角楼。
两人于电报中,从狐仙说到东南角楼,最后说到奉天和北平有如此相似的地方,恐怕源于满清的萨满教。
电报简短,外人瞧不出其中趣味,唯他二人乐在其中。
送走县长后,秘书送进新的电报。
何未打开那张抄写的电文:蓑衣胡同,这名字有趣。
她一愣,他这说的是南锣鼓巷?
谢骛清回北平了?
这一念起,被手边的电话铃声惊断。
何未握着听筒,放到脸旁。
属于谢骛清的那种呼吸声,和旁人都不同。
她说不出区别在哪里,但猜得到是他。
“刚才路过白塔,”
谢骛清的声音从那头传来,“想你是不是小时候常去那里。”
白塔?果然到北平了。
她心不禁飘了,轻“嗯”
了声:“常去的。”
“后来车经过南锣鼓巷,又想,你来过没有。”
“嗯,也常去。”
一个月未见的两人,握着听筒一起笑了。
“我过去离开北平,常想你,但都觉得可以忍受。
比起让你承受颠沛流离的辛苦,住在北平对你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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