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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知语食指与拇指端起茶杯,热的茶水落入口腔,烫到柔软的舌头与坚硬的牙齿。
她鼓着腮,轻呼出一口气。
“三哥特意来与我叙旧么?”
孟知语放下杯子,心鼻耳口全都被这杯茶水暖热。
陈祝山看着她的动作,兀自给自己也倒了一杯热茶,抬头饮尽。
陈祝山道:“江恒并不如想象中对你好。”
孟知语笑:“我从未如此想象过。”
气氛沉默下来,陈祝山看着她微微扬起的脖颈,白皙而又光滑,像一截白玉,投进他心里。
热茶的热,刹那间从他喉口,落到下腹,停在下腹。
原本止息了的茶水在他腹中又重新沸腾,他的思绪微微飘远,连同她的声音一起,飞到脑后。
孟知语道:“江恒也好,旁人也罢,这都是我选的。
我的路如何,三哥也没法子替我走,不是么?”
她扭过头来,看着他的眼睛。
他在走神。
实在稀罕,陈祝山的走神。
这种伪装剥落的时候可不多见,她扬唇一笑,宣布他的破绽:“你走神了。”
叫她意外。
陈祝山也笑:“我没有,你的话我都听了。
你方才讲,三哥不能替你走你的路,但是三哥可以带你回家。
我准备了你最爱吃的藕粉桂花糕,还有你最爱喝的忘忧酒。”
他笑得那么伪善,而又无懈可击。
孟知语有片刻的挫败,而后挫败归于自嘲。
“我没有家。”
孟知语道。
陈祝山掀起眼皮看向长松,长松立刻起身,做一个请的手势。
“请公主回家。”
陈祝山施施然起身,放下自己原本驾着的腿,斗篷将他整个人笼罩住,遮掩住他的笑容,连同沸腾的血,一起藏起来。
孟知语坐在那儿,她自嘲地笑了笑,“我是江安侯夫人。”
陈祝山已经迈开步子往前走,长松身后的人低着头,往她走了一步。
局势不容拒绝。
阿幸看出了他们之间的剑拔弩张,因为火光已经落在眼前。
阿幸是一个识时务的人,她劝知语:“小姐,你别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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