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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着换药的事,郁沉必须停药一段时间,等新药配好了再继续服用。
白翎刚平复的心情,又暗中起了波澜。
他知道吃药是逼不得已,变瞎也是无奈之举,如果有更好的办法,伊苏帕莱索那种工作狂不可能放着不用。
白翎攥了攥手指,临走之前问:“暂时停药有什么危害?会死吗?”
他也是死过一次的人,提起死亡并不避讳。
诊所的花岗岩台阶投下破碎的树影,厚重高挺的树冠遮天蔽日,挡住了晌午的阳光。
老啄木鸟搓搓手臂,无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不敢告诉白翎,腐烂种人鱼精神状态持续下跌的终点,并不是死亡。
抑或说,远比死亡恐怖得多。
但这些事绝不能往外说。
卓良木刻意和缓着道:“请放心,除非被基因攻击,长生种很难死掉,何况是那样血肉修复能力高得可怕的血统。”
“基因攻击……”
白翎在唇畔念着。
这种攻击没有听上去那么神乎其神,实际原理很简单。
在这个国家里,纯血种的确能力卓绝,高人一等,出s级能力者的概率都要高出平民300。
随着兽血浓度上升,自愈能力也就越强,普通刀枪武器很难伤害到他们。
但如果血缘亲属动手,则完全不同。
纯血种的上系血脉对下一代有全然压制作用,如果长辈想要消灭小辈,后者几乎无还手之力。
这种诡异而残忍的进化策略,能追溯到古地球那场世界性核污染。
在那个高污染的年代里,出生了许多似人非人的生物,甚至经常发生母亲怀孕时,肚子被婴儿的利爪无意中剖开的血腥事件。
——基因改造越多,越容易生下危险的“怪物”
。
在这种情况下,长幼血脉克制变成了保险杠。
且异种人放弃胎生,选择卵生,也保障了物种延续。
卓良木若有所指地说:“那位已经是现存最后一条人鱼了。”
意思是说,不可能存在被基因攻击的情况。
白翎想了想,问:“有尸骨也不可以吗?”
“不存在尸骨。”
所有的骸骨早被封存进人鱼墓地,那处幽深的水塔里。
卓良木对此十分清楚,因为收尸之前补刀的任务,还是伊苏帕莱索派他去做的。
霜雪般的白发在树影下飘摇,隐约有一抹萧索的意味。
看到白翎脸上几不可查的忧心,卓良木稍微松口:“停药之后,theone会嗜睡,饥饿,然后发生一些改变。”
“怎样的改变?”
“变得……原始。”
白翎重复:“原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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