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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当他只是在开玩笑,终止了这场战斗。
“你赢了,恭喜你,天下至尊。”
她由衷为他感到高兴的。
他是共主了,多厉害,只有他配得上那顶峰。
“为什么?”
他满脸覆上阴霾,她从未见过他对自己这般冷漠。
她自知理亏,有点不敢看他,但经年历练造就了她心如止水的本事。
“我说过的,奔忙太久,乏了。”
她身上多了一种以前未曾有过的冷静的沧桑感,“现在乃至以后,我只欲偏安一隅、安稳度日——此行,便是来向你道别的。
薄海,我们该告辞了。”
近二十年,她逃避与思考了这漫长岁月,最后总结出一句告辞。
天空中二人相对而立,他们之间隔着距离,如当年一般风起衣发、威风凛凛,但有些东西已然不似当年。
“我等多久了,”
他连苦笑都做不出来,“最终换来你一句告辞?”
“……抱歉。”
她其实做好了撕破脸的准备,但又不愿撕破脸,语中带挽回的意思,“所以我认输了。
在藏海那时我就认输了,我不同你争天下,就当作对你我二人相伴多年的……补偿。”
说到最后自己都没了底气。
“这算什么补偿!”
他踩着脚下气流,步伐沉重地向她迈步走近,踏出的余威透着愤怒与不甘,草木鸟兽因他的威慑而缄默或逃窜。
“雾影,别闹了,好么?”
他更强了,她心想。
而她不受他的威慑,没有任他拉进二人之间的距离。
“薄海,”
仿佛不带一丝感情的一声让那步伐止住了,过分理智的言语清醒而疏冷,“我想卸下过往,而你离不开过往,没有办法,没有结果。”
收起注视他的最后一眼,她决绝转身。
“别走……”
他一慌。
她背对着他,只是偏过头。
“薄海,保重。”
……
“夕禾”
外出半年,只是半年,什么都发生了。
离开前到回来后,是两种光景。
“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抱着被随意遗弃的孩童发臭的尸体。
从她身上飞窜出去的狠戾的力量将一大片或牵着拴有奴隶的锁链走动或举着鞭子叫唤的外来者瞬间轰成一滩滩肉泥。
血腥味是那般恶心。
在那一句怒吼爆发后,哭泣、惨叫、血液、尸体,蓬莱跌仿若跌入……不对,它沦为了地狱,残破,肮脏,罪恶……
光已承不住她的仇恨与怒火,阴云笼罩,狂风四起,黑与红在舞蹈,一朝而建的炼狱更像炼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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