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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又对明妆道,“小娘子有心了,还惦记着她。
那日你出宫后,她在我跟前闹别扭,说没有告知她一声,就让易姐姐走了,心里老大的不情愿。
今日你又来,带了这些好东西,还不知她会怎么高兴呢。”
果然,五公主是一路欢叫着跑进后阁的,进门便跳到那些小匣子面前,看看这样又看看那样,爱不释手道:“这可比读书有意思多了!
阿娘你快看,这笼子多好看,我要让人捉促织去。”
说着又来拽明妆,“阿姐你说,这宝船能不能下水?”
明妆说能呀,指了指船桨后面的小机簧,“把这个往后拨动,这船就自己跑起来了,我小时候玩过,上面放上几个小点心,它能运送到对岸。”
五公主顿时兴趣大增,“那咱们这就去试试!
还有我搭的兔子窝,我带阿姐去看……”
话音才落,就拽着明妆跑出了仁明殿。
禁中不能胡乱走动,但有了五公主就不一样了,从仁明殿到仙鹤台,途径入内省,入内省规模很小,但就地位而言,连内侍省都无法与之相提并论。
入内省,就是弥光任职的衙门,经过门前,明妆转头向内望了眼,脚下也渐缓,五公主拽她不动,好奇地追问:“阿姐怎么不走了?你在找什么人吗?”
明妆哦了声,“我以前有个旧相识,在入内省当值。”
五公主歪着脑袋想了想,“你也有做黄门的旧相识吗?上回陶内人和曹高班在花园里牵手,被我撞见了,她也说自己和曹高班是……”
话还没说完,便被身边的陶内人捂住了嘴。
陶内人笑得难堪,慌忙朝不远处的子母池指了指,“咱们去那里放船吧!”
然而这子母池里种着碗莲,这个时节还没开花,但那叶片已经长得层层叠叠,几乎看不见水面了。
五公主不大情愿,嘟囔着:“你看看,这可怎么放,咱们还是去太液池吧!”
陶内人忙拨开莲叶诱哄,“这里好,池子小,放出去的宝船能收回来。
太液池太大了,水又深,万一小船到了池中央,回不来了怎么办?”
可五公主不依不饶,“我要去太液池,这里这么小,船跑不起来。”
明妆见陶内人为难,卷起袖子帮着将池边的莲叶推到一旁,温声对五公主道:“这船太小,不能远航,放进太液池会沉下去的,还是这里合适,不信殿下试试看。”
五公主这才作罢,扣动机簧把船放进去,小船悠悠,飘啊荡地,荡到了池子对岸。
五公主很高兴,拍着巴掌追过去,陶内人抽出帕子给明妆擦拭,愧怍道:“竟把小娘子的袖子都弄湿了,都是奴婢的罪过。”
明妆说不要紧,“内人伴在殿下身边,责任重大。
也怪我,送什么宝船给她,真要是遇上危险,岂不是连累了陶内人吗。”
她温言煦语,半点没有贵人架子,陶内人心下很感激她,可想起刚才五公主脱口而出的话,不免还有些忐忑。
抬眼觑了觑她,犹豫要不要同她坦诚,但见她又望过来,只好硬着头皮哀求,“先前殿下说的……说我与曹高班的事……还请小娘子替我保守秘密,千万不要泄露出去。”
然而面前的女孩没有立时应她,眼波一漾,先去应付五公主了。
待把小船重新送上水面,她才转头与她搭话,含笑问:“禁中可是不许宫人私下来往?我常觉得这样的教条灭人欲,无奈人微言轻,不敢妄论。
你放心,殿下的话,我绝不会宣扬出去的,更不会告知圣人,听过就已经忘了。”
一面亲热地携了陶内人的手,引她在一旁的鹅颈椅上坐下,温言道,“我看内人年纪和我一般大,进宫多少年了?我才与仪王殿下定亲,禁中的很多规矩尚不大懂,正想仰赖陶内人教我呢。
内人不要与我见外,更不必将刚才的事放在心上,咱们寻常聊聊天,就当新结交了一个朋友,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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