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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叔在客栈里一连躺了四日,除却手臂上见了骨头的刀伤,胸口的那一刀牵涉面也较广。
直到第五日,赵叔脸色才微微好一点。
而在这五天期间,诸葛稷一直在对着秦溪软磨硬泡,又时时出手阔绰,还不停地在秦溪耳边吹上巳美女多的风。
最终令秦溪决定不留在赵家的原因当然不是上巳去湖边看女子,而是确实意识到自己的存在对赵家而言是个会随时搭进性命的累赘,另外还有对诸葛稷口中所说大湖残留一丝希望。
再从客栈出发时已是第六日正午,乘着诸葛稷的牛车。
赶车的自然是那黑衣冷面男子孟祝,车里坐着嘴唇煞白的赵叔和沉默寡言的赵莺,诸葛稷与秦溪晃着腿坐在车顶。
“将赵叔送回村子,不会误了你的行程?”
“不碍事,这一路本就走走玩玩,再说我还有意料之外的收获,耽误点也无所谓了。”
“什么意料之外的收获?”
“你啊。”
诸葛稷摆弄着连弩,随口答道。
“我算是你的收获?”
秦溪有些诧异。
“那当然。
这世道聪明人不多见,与我年纪相仿的聪明人更是少之又少,我相信祖奶奶见了你也定会欢喜的。”
“……我不是聪明人。”
“唉唉,少谦虚了,身手和神兵不提,你这临难不惧的气度,即便大人也很少见啊。”
秦溪闻言深叹,想起那一夜耳边的话语“……从未传授你武功,在真正的危险前必须保命遁逃……”
原来他真的是早有谋划,什么都算到了。
“我那是蠢。”
秦溪苦笑道。
“得了吧你……”
牛车吱呀作响,在山路上行得倒也不慢,不多时便停在赵家门前,日头已然有些西斜。
未待秦溪下车,赵婶已慌忙冲出院子,虽已从同村人口中得知口信,但还是满面忧色,却异常吃惊地看着硕大的牛车。
赵莺下了车嚎啕大哭扑向赵婶的怀里,秦溪和诸葛稷将赵叔扶下车,赵叔见着赵婶,勉强挤出一丝笑意。
事情说的很明白也很快,秦溪向赵家深深拜倒以谢救命之恩,却被虚弱的赵叔努力扶起,若不是秦溪和诸葛稷,赵家已从这世上消弭了,化作山路边的千万枯骨中一员。
诸葛稷给赵家留了点布帛,仅够撑过赵叔养伤的一时。
这世道,家中钱财过多,也是灭顶之灾。
秦溪出了院门,正欲上牛车,赵莺终究还是追了出来。
“你……还会回来吗?”
秦溪淡淡一笑,夕阳映照下,眸子沉静若水。
“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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