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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则愣了一下,慢慢沉下笑容:“你是哪家的小姐?我竟从未见过。”
她肯定自己决没有见过面前的女子,仅凭那副题字就能认出自己的身份,定有蹊跷。
李明则陡然敛了柔和神色,眼中寒芒大盛,目光历历真如有实质攻击之力般朝人面上袭来,叫人几乎忍不住要伸手去挡了。
含章含笑抱拳:“家祖名讳沈三。
我在边关时听了不少李娘子的故事,与娘子实是神交已久,今日相见,却如旧识一般。”
她来玉京许久,很少真心笑过,这偶然一笑,便如春笋破土,冰裂泉流,面容也生动流畅起来。
那迎面而来的寒冷目光遇到这笑容,便都化为柔和春水,潺潺隐去。
李明则微怔了怔,继而哈哈笑了起来,眼中凌厉寒光尽消,笑意盈盈中闪过一丝赞赏:“我常说年轻一辈的姑娘都越发娇气了,便如花圃里的娇花一般风一吹就断,想不到今日还能遇到一棵挺拔的小树苗儿,到底也没那么失望了。”
她虽久不在京中,却也知道这位姑娘才五六岁时就从侯府偷跑出来,和个老嬷嬷一起跋涉几千里去了边关找外祖父,着实是件曾震惊玉京的事。
含章心里微不可查地松了一口气,瞬间功夫,她背上已经湿透,手心也都是冷汗,面上却不动声色道:“方才曾有幸得见李家姐姐一面,英姿飒爽,丝毫不输男儿。
叫人心下折服得紧。”
若是薛定琬在此地,听了这话必定要大惊,什么时候臭石头一般的含章也学会说这些拍马屁的甜言蜜语了?
李明泽却毫不介意她的恭维话,只笑着摇了摇头:“她到底没经过什么事,面上能唬人,里头却嫩了,也就能在那些娇花里出挑些罢了。”
原来这小姑娘已经见过了外甥女,想必也听说了自己和长公主的渊源,如此一来,她能叫出自己身份倒也说得过去。
李明则心中闪过思索,这才全然释疑。
含章一笑,没有接话。
李明则上下打量了含章一番,又道:“我听说你跟着沈帅在胡杨城的,怎么又出现在此处?难不成沈元帅回京述职了?”
她久居原籍,不久前才回京,自然还没来得及知晓玉京大半个月前的新闻。
含章摇头道:“祖父仍在胡杨,我是回薛家的。”
李明则闻言,皱起眉道:“好好地跟着你祖父就罢了,回那薛家做什么?那家人惯会磨人,没得带累坏了你。”
果然是在薛家做过媳妇的,一针见血,毫不留情。
也不知当初她还在薛家为妇时是怎样的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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