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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眺汴河,淡远冬日下,河面如玉带远接青灰天际,清晨的薄雾未散,喧嚣繁华自两岸远远透来,如迷如幻。
她幽幽念道:“通济名渠古到今,当时疏导用功深。
源高直接黄河泻,流去遥归碧海浔。
护冢尚存芳草乱,隋舟安在绿杨阴。
年年漕运无穷已,谁谓东南力不任。”
“好个年年漕运无穷已,谁谓东南力不任。”
忽而有人在背后插言,声如莺啼于耳畔响起,清脆悦耳。
韩嘉彦一回首,便见一位女子俏生生立于当面。
她着鲜红狐领大氅,单手抬起,撩开头上维帽纱帘,露出娇美面容,正笑吟吟凝望着韩嘉彦。
这一抬手便露出她内里所着紫锦长褙子、淡粉窄袖襦袄与淡银花印百迭长裙。
她身后还跟着一名丫鬟,一名厮儿,一瞧便知是官家千金。
“素儿……章素儿?!
怎会是你?”
韩嘉彦惊喜,连忙揖手笑道。
“怎不会是奴?”
章素儿也回揖礼,俏皮反问,“许多年未见,嘉哥儿倒是一眼便认出奴来,记性还是那般好呀。”
“虽说七年未见,可你还是那般模样,我怎会认不出?”
韩嘉彦感叹,“而且某与你书信未断,倒也不觉生分。”
章素儿笑问:“嘉哥儿可还奏箫?”
韩嘉彦反问:“素儿可还抚琴?”
二人会心一笑。
眼前这位千金,是章惇之女章素儿。
她与韩嘉彦年龄相当,是多年好友。
作为力主推行新法的重臣,章惇在元丰年间曾官居宰执,位高权重。
但入元祐后,太皇太后高氏反对新法,旧党把持朝政,章惇遭到攻讦贬黜,目下正在杭州,提举余杭洞霄宫(闲差贬职),并为其父守丧。
此时章惇妻子儿女大多皆随他在余杭,章素儿之所以未曾随行,是因她自十四岁之后,就一直生活在龙虎山上清宫中,以俗家居士身份修行,未被贬谪牵连。
十四岁时,章素儿因为淋雨而发烧,烧坏了脑子,长时间内神思不属,浑浑噩噩,十四岁前的记忆全部丢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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