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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晏还没忘了他刚看见的疤痕,过了刚才这事,周璨在他眼里慈眉善目了不少,礼尚往来,他觉得他应该聊表关心。
周璨想起早晨在马车里他也问了,再搪塞这小祖宗估计得恼,便也不打算瞒他了,“半月前在大水川,分心从马背上摔下来了。”
林晏自然明白了他为何分心。
叶大将军与叶韶的尸身从西境运回,当天百官登门吊唁,连皇帝陛下都来了。
林晏却一直不曾见景纯王,心中不是没有责怪。
毕竟,以叶韶与景纯王的关系,第一个来的怎么说也应当是景纯王才是。
“……严重吗?”
林晏心里有几分愧疚,又瞧了瞧他的腿。
“好得差不多了,”
周璨似乎是不打算跟他多谈自己的伤势,朝他挑眉轻笑,“你可还记得阿韶原本想叫这把刀什么吗?”
林晏才九岁,还品不出周璨在岔开话题,呆愣愣地就循着他的话头想开了去,不由也是笑了。
叶韶是个练武的奇才,招式过目不忘,六岁时就提着四五斤重的长刀满院子跑了。
武那块登峰造极了,文那块就一塌糊涂。
叶韶从小到大,估计都没读全过四书五经里头的一本。
叶韶十九岁在西境大胜而归时,叶大将军特地找南中有名的打刀师傅为他锻了这把刀。
这把刀简直成了叶韶的命根子,他绞尽脑汁了小半个月,终于得意地宣布他给自己的爱刀起了个威风凛凛的好名字——“霸天”
。
“一听就让敌人闻风丧胆,又衬本将军的傲人气势。”
一双桃花眼,一张玉雕脸的叶韶拍着胸脯满意至极。
“后来名字还是你给起的。”
林晏忍俊不禁。
那时候周璨好说歹说,可算是让叶韶相信这个名字的俗不可耐,最后亲自题了刀名——“斩穹”
,气势之盛,也满足了叶韶那颗无处安放的臭显摆之心。
“要是真被秀令这莽夫把‘霸天’两个字刻到刀上,铸刀师傅还不得不远千里从南中奔过来砍他。”
周璨似乎也在回想当年的景象,他手里拈着茶杯,笑得身子微斜——林晏都能闻到他身上皂角的香气,遮掩了药味,微热而甘甜,没有早晨那般的苦味了。
林晏反应了片刻才想起秀令是叶韶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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