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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廿信清了清嗓子,眼神有些飘忽不定,他连忙给叶语安夹了两道菜,动作都要快出了重影,催促道:“你不是早就饿了么,现在他们来了,可以动了,快吃,快吃罢。”
叶语安不明所以地吃了廿信夹来的菜。
“抱歉。”
林师卸了氅衣,轻轻颔首,扶着衣袖落了座,“方才来的路上确实耽搁了,让大家久等了。”
放在往常,廿信一定会张罗一句:“都是朋友,客气什么。”
但此时他一言不发,只马不停蹄地往嘴里塞饼,塞饼。
此战虽然以大齐告捷为终,但经此一役,龙夷城的餐桌上也不复往日的丰盛,眼下圆桌上只有几个家常小菜,就着西北的馍馍干粮。
瞧着就噎得慌。
林师“好心”
地递给廿信一杯茶水。
这是廿信今日里第二次收到林师递来的茶,虽然那杯是茯茶,这杯是八宝茶。
这也许是他对自己表达歉意的一种方式罢,廿信嚼着饼子心想。
在龙夷城的最后一顿饭,在林师的歉意,刘景珉的自若,廿信的局促,叶语安的不解和李自离的沉默中,以奇怪的氛围结束了。
冬至时节,在家家户户祥和围炉,端上一盘盘热气腾腾的饺子的时候,西北军挟着大捷的喜报回到了长安。
同一时间到访的,还有突厥人派来议和的使节。
阿史那骑兵已经被西北军打得节节败退,这个时间来议和未免有些太不要脸面,到最后来阿史那部族发誓再也不对大齐边境进行骚扰,请求大齐资助其粮食,来年两倍奉还。
最后这一条议和条件一出,朝堂上炸翻了油锅,原本你蛮子战败,我大齐不向你索取战利便不错了,哪里来得要资助粮食的道理,这不是以身饲狼么?
于是这番求和被理所当然地回绝了,尽管拥帝对着来使那番草原儿女艰难过冬的感人故事潸然泪下,奈何朝堂上群臣激愤,空前绝后一致对外,拥帝也只能擦擦鼻子,要求突厥人签下了要求其上贡金器细马的议和条约。
与此同时,林师在客栈旁的茶楼里闲坐,望着窗外街景,离去时甫一入秋,眼下俨然已是深冬了。
“林公子。”
林师猛然回头。
来人作揖行礼,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好言道:“我家杨大人久闻公子大名,恳请公子前往寒府一叙。”
杨涧山?林师心里疑问,从前都是从苏柳木那里听闻他的消息,今日他专门派人来请自己,是有何要事?
他应了声,起身跟在那派来传话的小厮后面,在长安城中七拐八拐,走了许久,才在一栋雕梁画柱的正府大门前停下了脚步。
那小厮推门要进,林师环顾四周,却没有跟上来,他叹了口气,道:“既然恳请,主人自应在正门相迎。”
那小厮回头看了他一眼,继而整个转过身来,欠了欠身,对林师和颜道:“外面冷,我家主上在屋内静候公子,公子见谅。”
林师静了少顷,略带歉意地微笑一瞬,道:“是我唐突了。”
他不再犹豫,跟随小厮的步伐抬脚迈进府内,随后身后的重工大门缓缓闭上,落锁时发出“咔哒”
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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