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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
“便没有什么不好的么?”
他又开了口,看向她的眼中一片了然,“譬如父母……”
这便是她无力掩饰的了——毕竟他的父亲已经……
“我其实懂得也不多,只是胡乱看看……”
她有些慌了,看向他的眼神也开始飘忽,“何况此等玄虚之说,原本也……”
他已感到她的不安,此刻却淡淡笑了,揽在她后腰上的手轻轻一动,她又重新回到他怀里。
“无妨,”
他的声音低沉又内敛,“……我知道。”
……他知道。
知道……什么呢?
她默默垂下眼睛,已对自己片刻前提出的无趣把戏深感懊悔,他的声音也同样更低沉了些,却是忽而问她:“你应也见过我父亲?”
……是见过的。
一回是骊山事发后先国公亲至宋府与父亲一晤,另一回便是在灵堂上……先帝推开了他的棺盖,令其遗容曝于众人眼底。
“嗯……”
她应了一声,眼前忽又闪过那时长安城内四处高悬的丧幡,世人以帝王之礼待之,本就是对一朝臣子最大的礼敬。
“先国公风骨无双……与他一见是我之幸。”
“风骨无双?”
他听言似淡淡一笑,低头看向她的眼神显得意味深长,“短短一面罢了……也能瞧出这个?”
她眉头微微皱起,却是头一次在这个人眼中觉察到几丝倦意和悲伤——诚然去岁在江上偶遇时他亦表现得沉郁寡言,可与此刻相比却还是……
“自然能知道的……”
她眉头皱得更紧一些,越发感到他右眼眼尾处那点漂亮的小痣是一滴眼泪,“先国公本不必死谏……他有其他更好的选择。”
——这是她早就藏在心里的话。
说到底,颍川方氏并非寻常臣僚,其一族与国同寿受万民景仰、兼而手握兵权可号令四方,即便受天子厌弃也绝不会落到无路可走的境地——先国公何必自戕?又何必令其一族避居颍川?倘若他愿意,分明可借“清君侧”
之名兴兵起事,届时以方氏地位之崇必一呼百应景从云集,逼宫之后更可一举清肃朝堂诛灭钟氏一党,岂非远胜于以死直谏为国舍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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