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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女人逃跑的时候摔了一跤,被藤枝卷住脚踝,从上至下吊了起来,那藤枝把女人卷至高处,便松开了,下坠的方向,正是血红带着利牙的深渊巨口——曾经跟着唐边雅左右的巡逻兵还发着颤,两条腿抖得跟筛子一样,未反应过来,手中的长刀被岚栖夺了去:“借你佩刀一用。”
岚栖把粗壮的藤条齐根砍断,救走了女人。
那怪物见自己的食物被掠夺,再次暴怒地驱起无数藤条朝着岚栖袭去。
岚栖躲开后,瞥见身后的几个来不及闪躲的族人已经中招,胸膛被贯穿成一个大窟窿,鲜血顺着伤口流淌而下,气息一口进一口出,像是没救了,便对身旁发楞地巡逻兵道:“赶快把他们带出去救治!”
巡逻兵点头应下,扶着重伤的族人缓缓朝着洞口走去。
待剩余的族人走得差不多了,岚栖才停下砍断胡乱飞舞藤条的动作。
藤条可以再生,这样的举动本是浪费体力的无用功,但为了确保族人的安全,他不得不做。
划开遮挡唐边雅面部的藤条,看见他猩红的双眼,岚栖意识到,眼前温文尔雅的中年男人早已失去了意识,他的躯体宛如一具空壳,可能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没有意识,岚栖无法进入到他的大脑,破坏他的神经,想让他停止暴动,只能用长刀刺入脆弱的喉咙。
刺破喉管,唐边雅也活不成了。
十几年来,他似乎一直在追求名利,追求强大的实力。
最后害死他的,依然是这强大的实力带来的莫须有的名利。
喉管被挑破随着喷涌溅出的鲜血的,竟是一条粗壮的猩红长虫,它堪堪露出肉嘟嘟的脑袋便缩了回去,即便如此,还是吓了岚栖一跳。
他想起自己在唐边雅书房里看的那本薄册他的症状和那名为了王国种入蛊虫却在三年后变成怪物的将军一模一样。
正当岚栖愣神时一双保养极好仍留有岁月痕迹的手伸进唐边雅的喉管里,抽出了这条足足有二十五厘米长的胖虫子,原来是良城祭司福夫人,她看情况有变,便没有马上离开没想到撞见了这等好戏。
红虫一出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在福夫人手中拼命挣扎。
福夫人似乎经验老道快准狠掐住了红虫命脉,紧接着一些小虫便从唐边雅的喉管中鱼贯而出密密麻麻,宛如一张巨网看得岚栖头皮发麻:“这都是什么?为什么会出现在唐边雅身体里?”
福夫人把红虫收进自己的容器中解释道:“它叫赤螭你看它像虫实际却是一条没有角的龙祖先被人的血肉供养,周身便染上了一层红色可惜后代没有祖先那般运气,喝不到人血,食不到人肉,于是想出一些旁门左道的法子,引得贪婪之人上钩,成为它们的温床,人若不想死,只得去外面帮其觅食,就是你们所谓得神祭。”
岚栖蹙眉:“您是?”
五冥城的规矩便是不管年龄老少,低阶者必须恭敬高阶异,徒福夫人朝他行了个礼,回答道:“老朽自良城而来,原是帮唐领主完成祭祀仪式,如今唐领主已死,算白跑一趟了。”
倒不算白跑,养育赤螭母虫极难,这条赤螭在唐边雅体内窝藏了十年,算极品中的极品,日后带回稍加训练,正好解了良城战士不够,兵力不足的燃眉之急。
岚栖想到的却是另外一层:“你来之前就知道神祭只是喂养母虫的仪式?”
“没错。”
福夫人倒也坦荡荡:“不过你不能怪我,老朽自当上祭司起,举办过无数祭祀,登上害人危险的黑祭坛更是数不胜数,若次次都提前说明,岂不累死,况且,并非所有人都愿意听一个陌生人的话。”
岚栖沉默了。
他看向唐边雅,喉咙还淌着鲜血,不知道死前是否恢复了神智,是否后悔曾经的所作所为。
福夫人见状,摇摇头:“既然会选择举办神祭,必然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如果唐领主肯及时坦白,他应该在十多年前就死了,那条赤螭也长不到今天的长度。”
说罢,又用苍老而锐利的眼神细细打量岚栖:“你应该是高阶异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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