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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菱头一回出远门,看什么都稀奇,直到夜幕四垂,下车进驿站休整的时候才发觉从背到腰都僵得发痛。
驿丞在这地方待了十多年,还是头一回见到皇亲国戚,磕磕绊绊地见礼请安,驿丞的小儿子一不小心踩住了他爹的衣角,父子俩险些在谢恒殊跟前摔得人仰马翻。
老的慌得不会说话,小的急得差点快哭出来,最后还是驿丞的长女匆匆上前一把扶住了一个,低声提醒她爹:“上房已经没了,爹去跟魏大人商量一下。”
驿丞如梦初醒,跑去跟那位进京述职的官人商量,说是商量,也只不过是告知一声,魏大人就主动让出上房。
吴福全嫌这边的人不够利索,地方不够新,恨不得连床都拆开换新的,王府的人进进出出,驿丞一家子缩在角落不敢说话。
阿菱看着吴福全折腾,只想倒头就睡,强撑着精神道:“劳烦送些热水过来。”
驿丞很快答应了一声,又胆气不足地问道:“贵人可要用饭?”
阿菱扭头去问谢恒殊:“殿下饿了吗?”
路上有垫补,阿菱自己不大饿,却不知道谢恒殊饿不饿。
见他点头,阿菱便告诉驿丞:“我们带了厨子,只是要借你们的厨房一用。”
驿丞弯腰:“您只管用。”
王府的厨子很快送上来四菜一汤,有些拘谨地解释道:“厨房的东西有些少。”
赶路总有百般不便,谢恒殊微微皱眉却也没发作,吃到一半瞥了眼阿菱:“你不饿?”
阿菱基本没动筷子,张口就打了个哈欠:“不饿,有些困了。”
谢恒殊挑眉:“你白天不是挺兴奋的?”
阿菱也不在意,笑着道:“头一回出远门的人都这样。”
吴福全临走前还不忘叮嘱她:“好好伺候殿下,别一头扎进被子里光知道痴睡。”
这间上房收拾得还算干净,但凡是能用着的东西都换成了王府自带的,就是床有些小了,两个人睡不免要挨在一块儿。
“殿下,要不然我去跟落锦挤挤?”
阿菱微微支起身,泼墨似的长发自肩头垂下,发尾一荡一荡地蹭到谢恒殊的脸颊,他皱着眉把人塞回被子里:“睡你的。”
阿菱倒是有心多引他说几句话,奈何困得厉害,眨了两下眼就睡熟过去。
谢恒殊后来也发现,自己在她身边就格外好睡,都不必用香助眠,便能酣睡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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