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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穹抬起双手,朝范江妥协,“阿爹,我们快去煮茶吧?”
段嵘与他的兵士们忙着卸粮,青穹与他阿爹一头扎入帐中去了,倪素与徐鹤雪相对而立,谁也没有先说话。
“你看什么?”
倪素忍不住扬唇。
徐鹤雪看她眼下有一片倦怠的浅青,“你的伤还没好,要珍重自己。”
“我知道的。”
倪素点头,两人之间不知为何又静下来了,可是时间这样紧,她回头看一眼粮车,总觉得自己应该再多说些话,才算不浪费眼下的这点时间。
她想起杨天哲,便问,“你昨日应该已经与杨天哲说过话了?他是如何跟你说的?”
清晨的风沙有些大,徐鹤雪看她的眼睛时不时眨动,眼皮已经被手指揉红,便道,“先随我进毡帐吧。”
青穹和范江一边忙,一边拌嘴,见他们两个进来,才收敛起来,徐鹤雪扶着桌角坐下来,看向他们二人:“战事在即,你们便不要再去玛瑙湖了。”
“那怎么行?”
范江抬起头来,“徐将军您就靠这荻花露水安魂,要是没了它,您该怎么办?”
“多亏你们父子,我已好了许多。”
徐鹤雪朝他们轻轻颔首。
“那,那反正还存了些露水,就省着给您用吧。”
范江叹了声,到底还是没再坚持,起身又去拣茶叶了。
倪素点了几盏灯,徐鹤雪将桌案上的黄豆糕推到倪素面前,“这是昨夜起义军中的伙夫做的,你尝一尝。”
倪素“嗯”
了一声,拿起一块来。
“昨日杨天哲与我说,他在南延部落中发现了十六年前,胡人那边有关雍州的一份军报,军报上说,他们当年偷袭雍州时,发现雍州的守军不足,之后杨天哲从另外一封军报上找到被抽调的那部分雍州军的在前往鉴池方向的路上,被他们剿灭,而那支雍州军,只有我的军令与雍州统制苗天宁可以调动。”
“苗天宁。”
倪素念了一遍这个名字。
“他是苗太尉的亲弟,十六年前,我出兵牧神山,命他留在雍州镇守,以防胡人偷袭。”
徐鹤雪的话吸引了范江与青穹,他们一边忙着手中的事,一边朝他那边望去。
“杨天哲猜测,是苗天宁不顾他父亲杨鸣的阻拦,私自曾兵鉴池。”
“不可能,苗统制是个好人!”
范江一瘸一拐地走过来,“胡人都杀到城中来了,是他领着兵,生生地又将胡人给杀退到城外去了!
他死的时候,就在那城门之外,被胡人砍得不成样子……”
“阿双也说过,她分明听到杨知州与苗统制吵架,苗统制不许将雍州的守军撤去一半,说是您的军令,是杨知州他不肯听……”
范江急急地说道。
这件事,范江之前也与徐鹤雪提起过,徐鹤雪当然没有忘记。
“这……”
倪素只觉此事越发扑朔迷离,“青穹的阿娘所说的话一定是真的,那么便是杨天哲的猜测有误?”
“杨鸣无权调动雍州守军,即便他有心,也无力。”
徐鹤雪顿了一下,想起苗天宁,他初入护宁军中时,苗天照便将他交给了苗天宁,而苗天宁几乎将自己在战场上积累的所有经历与本领都毫无保留地交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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