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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北草暗沙黄,云中城胡笳声声。
天家公主衣衫凌乱,横卧在穹庐宇帐中。
郑盈尺咬唇更用力些,她不太能明白温孤仪的意思。
“可觉受辱?”
温孤仪似懂她迟钝,追问。
只是没有给她回应的时间,他看见漠北起风了,他一手养大的小公主,躺在胡床上哭泣。
明明哭的那样凶,却一点声音都没有。
温孤仪却笑了,兀自勾了勾唇,眼皮压下,目光沉沉落到女人身上,“朕忘了,你自不会觉得受辱。”
他抚了把郑盈尺覆背的长发,至末梢用了些力,怀中人便被迫扬起头颅。
“你爱朕,百般设计来的,如今榻上相伴,享鱼水之欢,是你的幸,怎能是辱?”
他笑得更深些,本就温润的容色愈发柔和,低声软语问,“朕说的可对?”
“对……”
郑盈尺丝毫不敢对视他这刻温柔如水的眸光,只惶恐避过,眼神游离道,“妾爱陛下,日月可昭。”
“所以,怎就你爱人便可得?”
温孤仪拽住她长发,重新将她压在身下,合眼斥问,“吾爱人便不可得?殿下爱人亦不可得?”
“我们做错了什么?”
“做错了什么?”
“大抵是不够卑鄙!”
“不够狠戾!”
山雨倾覆,灯烛俱灭。
剩残音一缕,孤灯一盏。
……
温孤仪从榻上起身,转入净室。
外头侍者默契入内,捧来一盏汤药。
待温孤仪再出来,郑盈尺已经识趣用完药,轻声道,“陛下,内侍监在外候着,说是回来复命的。”
温孤仪理了理衣襟,掩过胸口依旧痛意蔓延的伤口,未再上榻,而是坐在一侧的圆几案桌旁,拂着茶盖,道了声“进来”
。
内侍监闻声入内,将萧无忧的言行告知。
无有神色,默了半晌。
温孤仪脑海中来回想这八个字。
闻前面半句,他自是恼的,当是她丝毫不在意他。
然她半晌无言,温孤仪想到后头,握着杯盏的手不由松开些,原本泛白的指尖亦多出一点血色。
她岂会丝毫不在意,她自小便是喜欢他,粘着他,寸步不离他,这样的感情,岂会说没便没了。
她沉默,便是最好的表现。
原不怪她如此。
确实,他们之间隔着萧家???人的血。
但是,也不是说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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