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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点的狂欢过去,晚会在缤纷的礼炮彩带声中落幕,但欢庆的氛围久久不息。
观众席前几排的贵宾座,都是各圈子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如此好时机,全场自然都在四下走动,或是与熟人寒暄,或是攀谈结交。
从前年纪小,苏稚杳不喜欢为人情世故所困,现在自己有过经历了,才懂得人情世故不是困扰,是你摸黑前行的时候,手里可能存在的一盏灯。
有时苏稚杳会遗憾,她找不回,也不能找回曾经那个不世故的自己了。
可有时她又想感谢拥有这三年,假如没有这被迫独立的三年,她想,她应该永远不可能成为今天一名站在舞台上闪闪发光、被所有人尊重的钢琴家,她永远都只会是温室里的小公主,因为有贺司屿遮风挡雨。
不过没有。
她像一只雏鹰,被现实狠狠一把推下悬崖,不得不、也终于学会靠自己飞。
这三年是不幸中的恩赐。
倘若是三年前,苏稚杳连出席这样的晚会都不可能答应,但如今的她,不仅受邀出席了,且因安岚是前辈,她还主动在晚会结束后,去到后台,和安岚打照面。
宋黎陪着苏稚杳一块儿去。
走之前,宋黎对盛牧辞说:“明天我和杳杳要去昀山温泉度假村玩两天,今晚我就睡杳杳那里了,你自己回去吧。”
盛牧辞张张嘴,欲言又止,平时再狂妄,但在老婆永远不敢有脾气,只好扯出温和的笑,作出几分可怜的样子:“宝宝,新年节≈ap;完整章节』()”
这理由情理之中,宋黎迟疑顷刻,和苏稚杳眼神交流过后,回头说:“也行,那你到车上等我们。”
说完苏稚杳和宋黎手拉手地离开了。
两个男人被抛弃在座位,互相看着彼此,似乎同样束手无策,谁都没说话。
有几波人笑嘻嘻上前恭维,被他们凉凉地扫了眼,见两人当时面色不善,那些人咯噔一下,又忙讪讪退开。
贺司屿面不改色整理了下西服领,指尖滑下去,扣上纽扣,慢条斯理起身:“坐你车。”
黑红色的越野车停在车库贵宾位。
苏稚杳和宋黎一路言笑着,从后台回来。
“明天我们订个大床房一起睡。”
宋黎坐上车:“听说昀山度假村有好多小哥哥。”
女孩子聊天总是百无禁忌,苏稚杳拉上后座车门,语气愉快地,随口问了句:“哥哥们帅吗?”
话音刚落,看见副驾驶座男人的身影。
苏稚杳倏地噤声。
她刚那句话肯定是被听见了。
一想到他的小心眼,苏稚杳就有不祥的预感,立刻笑眯眯,一副很关心他的样子:“贺司屿,你怎么还没回?”
贺司屿慢悠悠偏过脸,从副驾驶座落了一眼过去,不答反问:“哥哥们帅么?”
用平淡的语气,说阴阳怪气的话。
“……”
苏稚杳不吱声了。
车子开进梵玺。
四个人,打开四面门,各自下车。
宋黎看着盛牧辞走过来,奇怪地问他:“你下车做什么?”
盛牧辞双手揣兜,下巴略扬高,一腔无可厚非的调子:“我上老贺那儿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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