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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内,夜色悄无声息地弥漫。
费疑舟话音落地,殷酥酥心尖一颤,第一个反应是以为自己听错。
她在黑暗中眨了眨眼睛,扭头望向身边人。
这夜太浓,她目光所及处看不见他的神色表情,只依稀可见一副棱角分明而又清冷绝伦的轮廓。
“不好意思我可能没有听清。”
殷酥酥嗫嚅着开口,语气里试探的意味太多,如果这嗓音听上去低迷温柔,无端端的撩拨人心,“你说什么?”
费疑舟侧过头。
她清灵的眼睛氤氲着一层水雾,透而亮,像一双闪烁在暗夜里的星。
他注视着她,须臾,很平静地复述一次,“我说,你睡不着的话,可以靠过来抱着我。”
殷酥酥一怔,不太理解这位大佬的思维逻辑,十分不解地问:“难道我抱着你就能睡着吗?”
费疑舟淡淡地说:“你睡不着无非是因为紧张,我可以抱着你,哄你睡。”
“……”
殷酥酥被噎住,两颊顿时飞起两朵红云,几乎是条件反射般从被窝里伸出手,摇摆拒绝,“不用,谢谢你的好意,我觉得还是各睡各的比较好。
晚安。”
有时候真觉得费疑舟逻辑感人。
造成她紧张睡不着的罪魁祸首,不就是他玉树临风大少爷本尊吗?让他哄她睡觉,这是什么没人性丧心病狂的提议,打定主意精神折磨她不让她合眼了对吗。
殷酥酥耳朵在灼烧,心跳很急促,心情也极其混乱,边在心里一通腹诽吐槽,边翻过身,拿背朝向身边的男人。
滴答,滴答,立式钟表的秒针溜了几格。
整个黑色的世界安静到极点,静到,殷酥酥甚至能清楚地听见,来自身旁的费疑舟的清浅呼吸。
毕竟是个年轻活泼的小姑娘,白天努力融入成年人的世界,时刻提醒自己谨言慎行,可到了晚上,内心深处的顽皮小鹿就脱了缰,无所顾忌地冲出来撒欢。
殷酥酥盯着她那一侧的床头壁画,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就开始数费疑舟的呼吸。
吸气,吐气。
一次。
吸气,吐气。
两次……这样津津有味数完数十次后,殷酥酥晶亮的眸子微微一闪,有了一个新奇发现:他的呼吸匀速而和缓,而且比正常人的吐纳频次要稍慢一些。
殷酥酥觉得很稀罕,加上又莫名兴奋着实难以入眠,终于忍不住在被窝里扭了扭,转过脑袋重新看向身后,小声问:“你睡着了吗?”
费疑舟闭着眼懒懒地回她:“没有。”
“我刚才数了一下,你呼吸居然比我慢好几拍。”
殷酥酥顿了下,发自内心地啧啧称奇,“你的体质好神奇。”
闻言,费疑舟稍顿了下,而后便掀开眼皮,看向耳畔那道清甜嗓音的源头。
她的眼睛实在璀璨,像星辰又像宝石,嵌在那张巴掌大的雪白小脸上。
这会儿那双明眸望着他,像是发现新大陆的哥伦布,难掩兴奋,又像是第一次参观完巧克力工厂的孩童,眼角眉梢都闪着惊奇,喜滋滋地跟小伙伴分享见闻。
费疑舟平静地和殷酥酥对视,心头在某一刻,忽然升起股离奇的负罪感。
他曾经幻想了无数次,与她拥抱接吻,与她抵死缠绵。
不久之前,他吻了她。
现在,他已经体验过亲吻她的感觉,对她的好奇、探寻、渴求与肖想,便无法只停留在那张柔软饱满的唇。
所以只有费疑舟自己知道,此时与殷酥酥同床共枕,眼睛看到她娇美的脸庞身躯,耳朵听到她轻柔悦耳的声线,鼻息嗅到她清爽宜人的甜香,他需要耗尽所有的自制力,才能隐忍克制,不去碰她。
可她离得这样近,他明明一伸手,就可以把她拽过来,扒光给上了。
“可能是因为我一直有运动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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