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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河从杂物房走出来,见闺女将饭桌收拾妥当了,于是慢吞吞去开门。
门栓一被拉开,李氏就直接绕过姜河,大踏步往院子里来,一副要瞧瞧他家正在吃什么好饭的架势。
结果迎接她的是空空如也的饭桌,以及饭桌前坐着的病秧子孙女婿。
顿时一张老脸就拉下来了,嚷嚷道:“大过节的,你们饭吃这么快,是防着我老婆子来蹭饭吗?”
宋时桉垂了垂眼。
还真是防着她来蹭饭,所以岳父天还未黑就将饭桌给摆上了,素日用晚饭可没这么早过。
李氏见病秧子孙女婿不吭声,恶狠狠地瞪着他,斥责道:“长辈问你话呢,你哑巴了?”
宋时桉坐的这张马扎是姜河专门找人替他做的,有靠背,像是个小椅子。
他往马扎的靠背上一靠,闭目养神,只当没听见李氏的话。
这态度直接让李氏怒火中烧,抬脚就要去踹他身下的马扎。
“奶,你可千万别乱来,要知道你这一脚下去,没个两银子,怕是不能了事。”
躲在灶房门口偷看外头状况的姜椿,见李氏这老太婆要使坏,立刻大声喝止。
姜河闻言立时跑过来,瓮声瓮气道:“我女婿身子骨弱,可经不起你老打骂,若他有个好歹,我只管叫二弟赔钱。”
“你……”
李氏被姜河父女俩一顿抢白,气得差点仰倒,却不敢动这金贵的病秧子孙女婿了,生怕被讹上。
李氏是个没脸没皮的,不过片刻,就调整好了脸上的表情,并且换了话茬:“那日椿娘也在场,王媒婆小产的事情你们肯定都知道了?”
姜椿人还在灶房门后呢,假装没听见。
姜河倒是在李氏跟前,但他没吭声。
没有捧哏,但这并不妨碍李氏唱独角戏。
她摸出帕子来,假哭道:“那黑心肝的娼妇,竟然讹诈咱家五十两银子,不给就要去县衙递状子告椿娘她二婶,可咱家就一在地里刨食的庄户人家,上哪弄五十两银子赔给她?”
姜椿跟姜河继续装傻充愣,假装听不懂她的暗示,不接话茬。
宋时桉却突然掀开眼皮,淡淡道:“既然王媒婆告的是马氏,你们把马氏休了,不就摆脱干系了?”
姜椿:“……”
“噗……”
她差点喷笑出声,连忙捂住自己的嘴。
真是好损的馊主意,要不是李氏还在外头,她都想跑他面前朝他竖大拇指了。
李氏先是一怔。
反应过来后,当场跳脚,指着宋时桉大声辱骂:“好你个死病秧子,竟然出这样的馊主意,我看你是没安好心!
你二婶她替你二叔生下一儿一女,是咱家的大功臣,咱家怎可能为了五十两银子就休掉她?没这样丧良心的!”
宋时桉轻哼一声:“你老有良心,不肯休马氏,那就该卖地卖地,该卖人卖人,赶紧筹钱赔给王媒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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