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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的罪犯,变丶态,有病,将来一定会是杀人犯,进大牢。
这样的话,从他第一次抓起画笔,就被那个血缘上是他亲生母亲的人咒骂了一遍又一遍。
阮寒星没有回答,展开素白的手掌,温声道:“画笔给我。”
霍成凛脸上依旧带着那种奇怪的、似乎参杂了许多情绪的表情,乖巧地拿起他惯用的画笔递到她的手上。
将画夹到了画架上,阮寒星随口问了一句:“不介意我在上面添两笔吧?”
“不介意的,大嫂请便。”
霍成凛应声,目光跟着落在了那张画上。
细细端量两眼画作,阮寒星没有犹豫,直接抬笔蘸了颜料,短短几笔就勾勒出一朵栩栩如生的小野花。
小野花绽放在抱膝而坐的男孩身边,在牢笼里跟男孩相依为命。
调和出的颜料,在画作上勾勒出更多的光辉,金线撒在男孩和野花的身上,多了几分温暖的触感。
血液滋润的黑色土地上有小野草,悄悄地冒出青翠的嫩芽。
只是寥寥几笔,死寂绝望的画面上,似乎多出了更多的生机和希望。
诡异的氛围被打破,苦难中的荆棘中竟然也开出了温暖的花,泥泞之中也能孕育出温暖和希望。
作为画的原作者,霍成凛嘴唇轻颤,胸口中似乎又涌动起那陌生复杂的情绪,让他眼眶微微涨红。
“好好看呀,寒星姐。
你真是太厉害了!”
沈奈忍不住惊叹,眼底满满都是崇拜。
这个世界上还有寒星姐不会的事情吗?
“大嫂最厉害了!”
霍筱宁深以为然,用力地点了点头,眼底满是自豪。
“是成凛画得好,我只不过是在上面随手添了几笔罢了。”
阮寒星并不居功,笑着摸了摸两个姑娘的头。
转向霍成凛,随口道:“小小年纪还是不要这样苦大仇深,天塌下来,还有大人顶着呢!”
明明她也才二十岁,是许多人眼中的孩子。
可是她说这话的时候并不荒谬,而是温柔可靠,像是真的强大到了可以为他们撑开一片天地。
“改天去于晚大师家的时候,就把这幅画拿给于大家看吧。”
霍成凛捏在画板上的手微微收起,指节泛白,目光落在画上,始终没有挪开。
良久,他才轻轻地点了点头:“好,我听大嫂的。”
很多很多年以后,洗去满身阴沉的年轻画家站在盛大的颁奖台上,手持金色的奖杯,在台上发表获奖感言。
有很多人请他赏画,也有很多人分析他的画。
可是没有人知道,他最喜欢的画既不是孤品绝迹的某幅名画,也不是为他斩获各式奖项的那些作品中的一幅。
他最喜欢的,放在心尖上小心收藏、反复观看擦拭的,只是这么一幅在他年少时候,笔触稚嫩立意阴暗,却又被别人信手寥寥涂改几笔的画作。
“寒星姐,我都不知道你画画这么好。”
沈奈向来是最会卖乖的,满脸讨好地笑:“你送张画给我吧?好不好?”
“什么都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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