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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燕熹锐目濯濯看她,略思忖问:“你想嫁我?”
冯春怔了怔,噗嗤一声笑了:“想什么呢!”
常燕熹很沉着:“我家世显赫,居二品武将,为国立丰功伟绩,金银仓满,且身体健壮、容貌不俗,京城王孙贵女托官请媒要嫁我为妻妾。
而你不过是一个丧夫小孀妇,拖弟带妹,身欠巨债。
我乘云而你行泥,做我的妻不配,妾也实属高攀!”
冯春看他半晌,嘴角愈发弯起:“常大人所言极是,我高攀不起、也从未想过高攀。”
不在此上多纠缠,只道:“若无旁事我便先走一步。”
常燕熹伸手去拈花生,垂眸掩没一抹戾光,再抬首看她:“你可知你那阿弟,在去桂陇县的途中,曾犯下一桩命案!”
冯春表情不显:“我阿弟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你勿要诬赖他!”
常燕熹笑了笑:“潘衍什么样的德行当我不晓么!
龚如清在南京督察未破之案,前次在扬州无意提起,并展画像与我看。”
他从袖笼里取出递给冯春,冯春接过揭开,顿时脸色微变,听他接着道:“待经过南京时,我扭送他去官衙,府尹正愁此案无头绪,既然样貌如此相像,有个送上门的总比无好,入衙审讯取证问案,到那时潘衍无罪算罢,若有罪,这京城就不用去了。”
冯春听得额头青筋直跳,咬牙道:“常大人所言无论真假,我总要先问过阿弟实情再做打算。”
“请便。”
常燕熹继续吃花生米,冯春扭身离开,恰遇见曹励,曹励叫声春娘子,她福了福身,一言不发的走了。
曹励挠挠头,走进舱房不解问:“春娘子对我怎如此冷淡?”
“那毒妇谁都不瞧进眼里。”
常燕熹瞟过他腰间绣猛虎下山纹的新剑套,蹙起眉指着道:“难看至极,勿要在我面前晃。”
哪里难看,都赞这剑套和他很配!
曹励觉得常大人对冯春颇有偏见。
再说冯春匆匆进了舱房,巧姐儿在睡觉,潘衍还没回来,她深吸口气,拿出笸箩垂颈做针线,心气不稳指尖就乱,绣着针法走错了,愈走愈艰难,绣至后简直寸步难行,就好比她对常燕熹复杂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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