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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戈挑眉,这小傻子倒是一语中的,他本不想过问的,此时问了一句,“库银可充足?”
“库银原本足够,但临王世子婚事一过,同时兼顾边关和修堤坝怕是不够。”
户部尚书如实禀报。
先皇下葬,帝后大婚花用了不少,而太后为了大办临王世子的婚事,提前预支了不少库银。
一大笔数目可比帝后大婚还要多。
“陛下,阿瑜有钱!”
萧瑜拍拍胸脯,她有很多金子,能用金子解决的问题通常都是小事。
司马戈漆黑的眸子定定往承恩公那里看了一眼,勾唇冷笑,“一个亲王世子的婚事何以用得上国库,太后既然那么在意,婚事一应花用就由上宁宫负责。”
“若是太后不满,国事当前,诸卿不会苛责朕不孝吧?”
最后,他似笑非笑地询问。
头发花白的承恩公堂下众人闻声抬头,目瞪口呆地看着当为天下女子表率的皇后娘娘贴着陛下行那孟浪之举。
反应过来后,吹胡子的吹胡子,瞪眼睛的瞪眼睛,咕哝着有伤风化的有,老神自在当做没看到的也有。
但无一例外,没有一个人敢大声提出来,无他,今日的陛下发怒了。
早前陛下初登基那月,不少老臣仗着新皇年轻倚老卖老甚至当朝指责新皇行事,结果呢,新皇轻描淡写地就让人扒了他们的皮子,扔在太极殿前。
那几日朝堂的血腥气久久不能飘散,干涸的血迹就大咧咧地布在群臣的脚下,只过了一个月才逐渐变淡。
听闻,站在血迹上的臣子是夜夜做噩梦,也是日日换朝服,最后精神恍惚辞官回了乡。
新皇性情乖戾、不受臣子摆布,众人心中都有这么一个认知。
不过好在,新皇很少问事,只懒洋洋地摆摆手任臣子自行处置政务。
今日没想到太后触怒了陛下,连带着承恩公里外不是人。
太后与陛下之间的关系那可是错综复杂……“起开。”
温香软玉在怀,小傻子软绵绵的红唇贴在他的脸颊,让司马戈的神智回来了几分,薄唇微启。
因戾气还未消散,他的语气冷冰冰的,但萧瑜一点都不害怕,她的小脑袋瓜子有自己的一套行事逻辑,方才陛下喝了她送来的补汤。
她是一个贤惠体贴关心夫君的皇后娘娘,陛下怎么可能会凶她呢。
千错万错都是太后的错,谁让她贪图库银!
“陛下,太后做的不对,这些大人都应该指责太后,跟您有什么关系呀。
相反,您为了黎明百姓和边关稳定不惜背负不孝的罪名,是一个大大的明君!”
萧瑜听话地从他身上爬开,大眼睛看向底下的臣子,“祖父,您说阿瑜的话可对?”
靖国公眼角瞥见脸色依旧冷沉的陛下,为自己的孙女捏了一把冷汗,“娘娘所言极是,陛下圣明。”
闻言,萧瑜知道自己得了祖父夸奖,略有些羞涩地小手抚上陛下的大手,在他手掌心勾了勾,凑到他耳边小声说,“陛下您是明君呢,阿瑜喜欢明君。”
司马戈淡淡地瞥她一眼,依偎着他的小姑娘眼中亮晶晶的满是信任和欢喜,略翘的唇角带了两分得意。
明君二字在他嘴中无声的咀嚼一遍,握紧了手中的柔若无骨,随即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底下双鬓斑白的承恩公,“太后是朕的长辈,做错了事那就女债父偿。
承恩公年岁也大了,不宜过度操劳,日后便在府中颐养天年。”
这是要承恩公退出朝堂了,承恩公身形伛偻了几分,顿了一会儿恭声应是。
罢了罢了,昔年总是亏欠了小女儿一分,他在心中如是感慨。
一场简单的小朝会散去,几大重臣不约而同望了一眼帝王身边娇笑的小姑娘,各有思量。
但无疑,新后平息了陛下怒火,证明了其在陛下心中的特殊,靖国公的脚步第一次超过了申相国,看上去轻快矫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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