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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什么下贱的、就连倒贴也没人要的东西么?江然抿了抿唇角,不甘缓缓从胸腔处跃动的心脏蔓延至他的口腔,他似乎是无端品出了一种名为苦涩的滋味。
席秉渊这是什么意思?分明先招惹自己的人是他,分明先越界的人是他,为什么最后先退缩的人也是他?他凭什么处处占据先机,他凭什么主导这一段关系?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他江然是什么挥之即来招之即去的物件?江然深深地吸气,他不甘心,他非常确信自己不甘心,他从来没有在席秉渊口中听到过任何确定的字眼,不论是接受还是拒绝,那个alpha从来没有给过他一个确定的答复。
这对他不公平。
……江然洗完澡后穿上了他惯穿的黑色睡袍。
在对着镜子整理衣物时,他望着挂了淅淅沥沥水珠的镜面中倒映的自己,忽而有几分失神。
鬼使神差一般地,他缓缓抬起手摸了摸自己脖颈处那一片不算光滑的皮肤。
有几滴水珠从半湿的发尾滴落,顺着那处脖颈滑落至他的衣领中,水汽里渗进了些寒意。
他的指腹抚上后脖颈那一处自己看不清的皮肤,他想起来不久之前这里曾有密密麻麻的、斑驳狰狞的咬痕,那是他们的第一次,时间的确已经过了很久,久到他已经很难从记忆的堆山里再翻出关于那一个夜晚的细节了。
但是席秉渊当时下了狠口,毫无怜惜,只这一点,他无需细想都很肯定。
可是上一次……他却明显感到了席秉渊的犹豫。
情到浓处之时,他的犬齿抵住他脖颈之处的皮肉,几度流连摩挲,却最终没有下口。
像是在强迫自己忍耐什么。
思及此,江然不自觉地皱了下眉,现在重提往事,他竟然没什么怒意或是后怕,那件事就像曾经的每一件往事一般,已经被他的大脑消化处理为当时寻常,那些愤恨都已经随着时日散尽在了往日里,现在取而代之的,是不甘心。
江然垂着眼,嘴角噙着一抹半苦不涩的自嘲笑意,缓步走出了浴室。
大厅空无一人。
只有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伏特加信息素味。
席秉渊不在。
还躲着他么?江然盯着那时钟,11:33,席秉渊依然不在家,这与前几日的情况大差不差,但江然今日在心中隐隐感到几分不安的怪异。
这个混蛋是在和他闹什么别扭?非要逼他一个beta去强迫一个alpha吗?——望江大楼的高处,只有一间办公室还散发着灯火的光亮,从外望去,像是黑色夜幕中的一点烛火,微弱地将熄未熄。
这间办公室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望江的新任总经理,席秉渊。
此等深夜不归家在办公室加班之举或许会看得不明所以之人感慨其为司效忠之心——老江总真是找了个左膀右臂一般的好女婿,小江总真是找了个发奋上进的好alpha。
其实不然,席秉渊也是不得不留。
他此时正仰着头,面色有几分痛苦地仰躺在办公室的沙发上,衬衫扣子开了两颗,头发也有几分凌乱。
他面色中透露出几许烦躁,手边的办公桌上还散落着几管已经空了的抑制剂。
熟悉的头脑发热感、熟悉的撕咬欲,在这样的微凉的夜晚令他更加平添了几分浮躁。
抑制剂不知是放的时间久了还是怎么了,几针下去竟然完全没有效果,他的头脑和体温并没有随着药物注入静脉而清醒下来。
人高马大的alpha缩在办公沙发里独自忍耐易感期,显得狼狈又局促。
席秉渊烦躁地扯了扯领口,划开手机屏幕发了个消息。
四十分钟后,席秉渊的办公室里多了个风尘仆仆的人。
沈臣豫半夜收到席秉渊的消息,躺在床上瞪着手机屏幕无语凝噎了半晌后才长叹一口气起身,没办法,他这个恶友一贯不喜欢麻烦他的,如今在这种时刻来找他,想必是真的走投无路死到临头了。
自己总不能见死不救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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