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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觉得他头上太素净,这时,一位三十出头的女眷又拿出一支银钗,要给他戴上。
大家都是一起被流放,一路相互扶持来到西北,互相之间都有几分情谊。
尤其李禅秀因靠着父亲旧部打点,流放时身上有些碎银和药,一路没少帮大家,众人对他也很是感激。
不过李禅秀知道,这银钗对那女眷来说,必然珍贵。
何况他是男子,也不需要,忙开口拒绝。
那妇人生得端庄,应是曾经家境不错,浅淡笑道:“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成亲是人生头等大事,你就戴着吧,就当是借你暂用的。”
说着按住李禅秀的肩,将银钗插进他乌黑发中。
银钗上的蝶翼轻颤,熠熠生辉,衬得他容貌又秾秀几分。
众人看后,都一番夸赞。
眼看日头偏西,已至下午,徐阿婶忙将众人劝出去。
转身回来,又把坐在李禅秀身旁、正捧着脸,满眼好奇的小阿云也带出去。
李禅秀见她好像有话要说,等她回来,便抬头询问。
徐阿婶叹道:“女郎,你这孤身一人,成亲的一些事,恐也无长辈跟你说,我琢磨着,不若我跟你说几句,希望你莫嫌我多嘴。”
李禅秀以为是什么重要事,忙微笑道:“不会,您说就是。”
“哎!”
徐阿婶立时放心了,道,“就是这洞房花烛夜,到时……”
李禅秀:“……”
忽然尴尬,早知是要说这个,他就不听了。
“……听说有钱的大户人家,会给出嫁的闺女在箱子里压个小册子,册子上画这些事,穷人家没这条件,都是当娘的提点几句。
不过女郎也别太担心,在这事上,男子总归比女子懂得多,实在不行,到时你就别管,裴二要怎样,就让他怎样,不过也不能太由着他……”
见李禅秀愈发尴尬,她又笑道:“不用不好意思,这出了嫁,都会这样。”
李禅秀:“……”
他已经快维持不住笑了,只想找个缝钻进去。
好在外面忽然传来喧闹声,迎亲的人来了。
他顿时轻舒一口气,忙打断道:“裴二来了,我先过去。”
说完便起身往外走。
“哎,不能这么直接出去。”
徐阿婶忙跟在身后喊。
营帐外正热闹,隔着门帘,远远就听见陈青嬉笑喊声:“接亲了,接亲了啊,各位姐姐婶婶,就别为难裴二了,他娶沈姑娘可不容易啊!”
外面顿时传来一阵笑声,接着胡夫人的声音响起:“那也不能让他轻易就把新娘接走,起码——”
话未说完,李禅秀已经撩开帐帘走出,帮着拦门的女眷们顿时无言。
裴二被一条长凳拦在帐门外,他穿着昨天刚买的绛红长袍,身姿挺拔,如松如竹,往日总没什么表情的脸上,今天好像也带了些不明显的笑意。
几乎是李禅秀撩开门帘的瞬间,他便看了过来,接着目光怔住。
李禅秀同样一身红衣,眉目秀丽,似墨笔描绘,红衣与乌发又衬得皮肤似霜雪,一支蝶翼银钗在乌发间颤动,像要振翅飞走。
裴二目光忽然变得灼灼,下意识伸出手,像怕李禅秀也会像这银蝶,忽然飞走。
李禅秀浅笑,同样伸出手,放在他干燥掌心。
随即,裴二宽大的手掌紧紧握住他,将他向自己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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