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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给你们吴律师。”
冷天气导致纸张边缘变得锋利、坚硬,又带着刚从打印机里吐出的高温,纸张往上高昂地扬了一下,恰好割到孟醒伤口还未愈合的耳垂。
【作者有话说】这是一个加更,明天也有,另外隔壁开了新预收,感兴趣的朋友可以看一看,谢谢!
下次见面可以和我喝酒吗见血的刹那,次旺都愣住了,那张飞快划过耳垂还未来得及沾上血的文件纸做完坏事,又轻飘飘、干干净净地回归了群体。
孟醒也察觉到旧伤上添新伤的威力,有点难受地蹙起了眉,然后自己抽了张纸捂住了耳朵。
多吉看了看逐渐被血浸湿的白色,抬头向办公区里的其他人问:“谁有创可贴?”
孟醒平时除了工作必要几乎不说话,带着藏族人鲜少见到的内敛,本身又漂亮,很讨人喜欢。
“我有!”
坐在旁边的男同事动作很快地掏出一个布袋,色彩艳丽的藏风,一打开,里面什么都有。
“谢谢。”
孟醒接过,自己按照感觉贴好后,就拿着文件敲开了吴律师办公室的门。
然而虽然在吴律师的争取下,招聘翻译的事情取得了建设性的进展,但是案子并不会因为没有翻译就不找上门来。
下午吴律师带孟醒和另一位女同事接待了一位风尘仆仆的老人。
大概是从很远的地方赶过来,老人身上的尘土很重,随身的布包随着动作一上一下,抖下来一堆沙。
老人明显情绪不稳,刚和吴律师打上照面,居然直接跪了下来,涕泪纵横。
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孟醒赶紧把老人扶起来,护着带着走进接待室,关上门。
迪庆地区的藏族人多使用康巴藏语南路次方言,女同事是本地人,但老人呜咽、哽在喉咙里带痰的卫藏方言难以理解,众人只好以安抚情绪为先。
不是没有人在找解决办法,一个又一个人听召前来,又带着一脸疑惑走出去。
又没有那么多人有空,且曲培的在职员工,许多都是来香格里拉定居的汉族人,平常的沟通不成问题,但深奥难懂的原始用词足以让大脑膨胀爆炸。
“您先坐一会儿好吗?”
吴律师拿过孟醒递来的水杯,塞进老人手里,老人又有点耳背,吴律师大声又说了几遍,他才安静下来,蜷缩着等在一边。
“梅朵和强巴现在在哪,有没有人知道?”
这两个人都是藏文化的专家,从前在大学当过课程教授。
“梅朵去了拉萨,强巴回了老家,”
很快便有人说,“现在估计已经要到甘孜了。”
吴律师恼得用手敲桌子:“那次旺人呢?让他来!”
“次旺律师中午就出去了,今天下午有他要出席的庭审。”
众人慌乱成一团,角落里的老人又开始无声地掉眼泪,说什么都不愿意从那方狭小的落灰墙角里出来。
孟醒站在一边,很老实地双手放在外套口袋里,目光往前放空,魂已经不知道去哪里了。
过了十分钟,白玛红着脸,带一个人上来,敲响了会客室的玻璃门。
红珊瑚耳坠摇摇晃晃,叮呤哐啷。
江措的笑容几乎是见到人的一瞬间才展开,只困在嘴角,眼睛里并没有什么情绪。
但足够迷惑人了。
他进门第一眼就看到孟醒站在不起眼的边上,外套里的白衬衫领子挺拔而平整。
“耳朵怎么了?”
江措走过来,语气倒稀松平常。
这种场合照理来说不应该先关心孟醒的耳朵,孟醒抬手摸了下耳垂上黏的歪歪扭扭的创可贴,“没事,你先不用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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