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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袁崇焕被系诏狱,实堕满洲太宗的反间计。
崇焕抚辽时,曾与满洲往来通使,有意议和,嗣因两造未协,和议乃破。
朝中一班大臣,全然不识边情,统说是和为大辱,有战无和,此次满兵到京,反诬称崇焕召他进京,为胁和计。
冤哉!
枉也!
怀宗渐有所闻,心中不能无疑。
满洲太宗足智多谋,侦得明廷消息,遂写好两封秘密书信,暗投明京德胜门外及永定门外。
可巧被太监拾得,呈与怀宗。
怀宗折书一阅,第一行即列着满洲国主,遗书袁督师麾下,顿时大诧起来。
及看到后文,无非是两下和议,偏又写得模模糊糊,隐隐约约,在可解不可解之间。
若经明眼人一瞧,便已知是反间计。
再三复阅,越觉动疑,意欲立召崇焕,诘问底细,无如京都危急,还想靠他保护,不得已暂时容忍。
嗣有被敌擒去的杨太监,私下逃来,入谒怀宗,报称:“督师袁崇焕,已与满洲主子,潜订和约,将为城下盟了。”
怀宗沉着脸道:“可真么?”
杨太监道:“敌将高鸿中等,自行密谈,由奴才窃听得实,所以乘夜潜逃,特来奏闻。”
怀宗愤愤道:“怪不得他按兵不动,停战了好几天。
他已擅杀毛文龙,难道还要擅自议和么?”
杨太监又说了几句坏话,惹得怀宗忍无可忍,遂召入崇焕,把他系狱。
成基命慌忙入请,叩求怀宗慎重,怀宗怒道:“慎重二字,就是因循的别名,有损无益。”
不因循,便有益吗?基命复叩头道:“兵临城下,非他时可比,乞陛下三思后行!”
怀宗不待说毕,竟拂袖而起,返身入内。
基命撞了一鼻子灰,只好退出。
总兵祖大寿、何可纲,闻崇焕被系,恐亦坐罪,遂拥众出走,径向山海关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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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洲太宗计中有计,不乘势攻打明京,反分兵游弋固安、良乡一带,掳掠些子女玉帛,复回军至芦沟桥。
明廷却用了一个游方僧,名叫申甫,能制造战车,由庶吉士金声上荐,说他善长兵事,特旨召见,擢为副总兵,令募新军。
看官!
你想申甫平日,并没有经过战阵,无非靠了一些小聪明,造了几辆车儿,哪里能抵挡大敌?况要他仓促募兵,更是为难的事情。
当下开局召募,所来的多是市井游手,或是申甫素识的僧侣,一时乌合,差不多有四五千人,竟到芦沟桥列着车营,阻截满军。
是谓不度德,不量力。
满洲将士,呐喊一声,驱杀过来,申甫忙饬众抵敌,哪知所有新兵,全然不懂打仗的格式,闻着号令,吓得心胆俱裂,就是推车的人,事前本东驰西骤,无往不宜,此刻竟麻木不仁,仿佛手足已染了疯病,不能动弹。
那满兵似狼如虎,提起大刀阔斧,杀入车营,见车就劈,见人就杀,不到一时,已将申甫手下的新兵,扫除净尽,连申甫也不知下落,大约已直往西方去了。
白送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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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兵乘胜薄永定门,怀宗惶急得很,特设文武两经略,文经略一职,简任尚书梁廷栋,武经略一职,就命总兵满桂充当,分屯西直、安定二门。
满桂主张坚守,与崇焕一样的规划,怎奈怀宗此时,以廷臣多不足恃,仍在阉党余孽中,拣出曹化淳、王应朝、吕凤翔等,作为心腹,不到两年,就易初志,怀宗之致亡,即在于此。
这班刑余腐竖,晓得什么战略,只望两经略杀退敌兵,便好放下愁肠,安享富贵,因此怂恿怀宗,屡促两经略出师。
廷栋是个文职,当然由满桂当冲,满桂不便抗命,只得带领总兵官孙祖寿等,出城三里,与敌交绥。
自午牌起,杀到酉牌,尚是胜败未决。
满洲太宗确是能军,潜令部兵伪作明装,趁着天昏地黑时,闯入明军队里,捣乱一场,满桂措手不及,竟与孙祖寿等,仓促战殁,同做鬼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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